谢宝树站起来,整整衣服说道:
“臣久在边陲,难得拜见皇上天颜。今日见了皇上,心里一激动,就跪了下来……”
叶坤哭笑不得,摆手道:“下不为例,如果再有下次,就地革职!”
对于拍马屁的人,叶坤不喜欢。
如谢宝树这般,喜欢对皇上下跪,那么肯定也喜欢,让那些职位卑微者,向自己跪拜!
谢宝树弯腰低头:“臣,永记皇上的恩德!”
叶坤摇摇头:“行了谢宝树,你随我上车,说一说太原郡的情况吧。”
这个太原郡,叶坤以前来过。
那还是争天下的时候,来去匆匆,所以基本上没有印象。
但是叶坤知道,山西最重要的城市,就是太原。
这里四通八达,放眼全国,也是一个战略要地。唐朝的李渊李世民父子,就是在太原起兵,最后拥有天下的。
谢宝树上了车,歪着屁股坐在一边,小心谨慎地汇报工作。
一口一声皇上,一句一个臣。
叶坤听着谢宝树的工作汇报,觉得很累,便摆手道:“行了谢大人,我给你半个小时,你能把太原郡的大致情况说一下吗?”
谢宝树急忙点头,长话短说,介绍太原郡的基本情况。
叶坤听完了,点头道:
“太原的位置非常重要,我们以后,会重新划分行省。而太原,肯定是山西省的省会城市。所以这地方,需要实干型的官吏。实干型的干部,要求雷厉风行,而不是说话做事慢吞吞的。谢太守,我给你一个建议——今天能办的事,今天就办,绝不推延到明天,这就叫雷厉风行。”
谢宝树起身,抱拳施礼:“皇上金玉良言,臣一定终身铭记!”
叶坤和桑不疑对视一眼,摇头苦笑。
前方不远,就是驿站。
叶坤今晚上,要在这里的驿站休息。
谢宝树早就安排相关人员,将驿站打扫得干干净净,净水泼街,黄土垫道,直达十里之外。
道路两边的住户和老百姓,被驱赶一空。
叶坤很恼怒,下了马车,要了一把工兵铲,挖开地面上的黄土,冷笑道:
“谢太守,你的本事很大嘛,短短的一两天时间,就能组织百姓和民夫,在石头路上,再加半尺厚的黄土,了不起啊。”
谢宝树弯腰说道:“回皇上的话,石板路太颠簸,皇上的车驾受不了。因此,臣在上面加了一层半干半湿的黄土。这样的话,既没有扬尘,也不会太颠簸……”
“呵呵,你真有心啊。”
叶坤点点头,又问:“前方的道路,是不是都一样处理了?一直铺到太原城?”
谢宝树实话实说:“臣已经派人,连夜加班,在石板路上垫上黄土……”
“住口!”
叶坤忍无可忍,指着谢宝树说道:
“我每次想下来走一走,九部大臣和桑不疑等人,都不答应。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拍马屁的,为了讨好我,而无节制地骚扰百姓!
这样的石板路,明明好好的,你却命令百姓,从远处运来黄土,铺装路面。等我走后,这些黄土又要清理。你说,如此折腾百姓,是不是想要百姓造反?”
扑通!
谢宝树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皇上息怒,臣立刻改正……”
“立刻下令,停止所有迎来送往的活动,就当我没来好了。”
叶坤忍着气,又说道:“谢宝树为了讨好皇权,无节制地骚扰百姓,滥用民力,记大过一次。等我返回涿郡之时,将谢宝树带回涿郡,安排去最繁忙的部门历练!”
“臣,领旨谢恩!”谢宝树跪拜磕头。
“喜欢跪拜,你就一直跪着吧!什么时候,觉得自己跪得过瘾了,就起来!”
叶坤拂袖而去。
谢宝树想了想,也不跪了,起身跟着叶坤,在门外侍候。
叶坤也知道谢宝树在门外,只是不搭理他,和桑不疑一起喝酒,一边讨论太原郡的政务。
桑不疑号称铁算盘,全国五品以上官员的履历,都在他的肚子里,丝毫不差。
对于各地的政务、税收、各项收入和支出,也都了然于胸。
谢宝树在门外听着,越听越心惊。
桑不疑一边喝酒,一边翻看账目:
“这一本,是运煤大道的造册总账。上面有一笔记录,一头骡子运送石材,不堪重负而死,骡子的皮毛和肉,卖了七百文。一头骡子,现在这么不值钱了吗?”
叶坤扫了一眼,笑道:“我看其中有猫腻。”
桑不疑点点头,叫来谢宝树,询问这笔记录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宝树战战兢兢,低声说道:
“一头骡子,价格在五两银子左右。一头刚刚死亡的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