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韬略,亦习战阵,于边将中尚属有用之材。
伏乞圣上息雷霆之怒,施雨露之恩,暂缓严罚,使其戴罪图功,不惟曹文昭将畏威怀德,即三军将士亦必闻而感奋。”
说毕,叩头不止,几乎叩出血来。
洪承畴是真的急了,若是连曹文昭这等虎将都在这里歇菜了,那还拿什么对抗女真人,拿什么对抗伪乾?
指着他洪承畴一个文臣么?
这不是瞎扯淡么?
崇祯虽然很气曹文昭没有将高迎祥、王嘉胤等擒斩,但此时也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冲动了,也知道他是个有用之材,听了洪承畴的话,他沉默片刻,说道:
“好吧,姑准卿奏,饶了他这一次。起去吧。”
等洪承畴谢恩起去,崇祯向旁瞟一眼,吩咐说:“将曹文昭带回来!”
过了片刻,曹文昭又穿好衣冠,被太监带了进来,重新在离开御案大约一丈远的方砖地上跪下,身子俯得很低。崇祯望着他说:
“曹文昭,朕姑念你平日尚肯实心任事,饶你这次作战不力之罪,仍着你总督河北、山东军务,以观后效。”
曹文昭叩头谢恩,仍然伏地不起,心中却心如死灰。
“下去吧。”崇祯轻声说。
曹文昭又叩了头,爬起来低着头退了出去。尽管他的身体十分结实,但当他步下丹墀时,却像老人一样,脚步不稳,几乎跌了一跤。
洪承畴又回答了皇帝几句问话,叩头退出。
他是一个深通世故的老官僚,心中清楚,今日皇上之所以对曹文昭如此严责,一部分是曹文昭自己招的,一部分也是故意借他陛辞的时候,来个杀鸡吓猴,让他看点颜色。
因此他本来还想对皇上提出一点小小的恳求,也不敢说出口来。他刚出皇极门,一个太监从里边追出,口传圣旨说皇上明日正午在平台赐宴,并谕文武百官于明日下午在朝阳门外为他饯行。
他跪地听旨,叩头谢恩,山呼万岁,但是在他感激皇恩浩荡之余,心中反觉惴惴不安,仿佛预感到什么不幸在等待着他。
他深知皇上恩威莫测,倘若他此去防备满洲、伪乾无功,只能为皇上尽节,死在战场,别想再回朝廷。
而权衡一切,此去成功的希望实在微乎其微。
曹文昭回到公馆,觉得耳朵里嗡嗡响着,家人同他说话他也听不清楚。
他不吃午饭,不许别人打搅他,独坐书房发闷,看看昨夜在朝笏上写的那些小字,叹了口气。一腔热血,付诸东流了。
崇祯皇帝甚至连听自己一句劝告的欲望都没有。
彼时的曹文昭觉得一张大网缠绕在自己身上,让他窒息,让他浑身无力。
由于精神上受到打击太大,曹文昭回到保定驻地,竟然感觉头晕目眩,吐血不止,一病不起,无奈只能请求辞官归乡。
崇祯不信,命保定巡抚杨一俊就近察看真伪,据实奏闻。
杨一俊回奏说曹文昭的病重是真。
崇祯大怒,说他们朋比为好,派锦衣旗校将他们一起逮捕进京,下到狱中。
满朝人都知道曹文昭因病不能任事,下狱冤枉,却无人敢替他上疏申救。
到了后来,闯王高迎祥势头越发强劲,打的朝廷兵马溃不成军,其部下李自成、张献忠、李过、孤军恩都是一时豪杰,杨鹤那等废物,如何是对手,而事先说要大搞一番的王嘉胤、王自用却没有啥太大的作为,被朝廷兵马打的丢盔弃甲。
虽然事实证明了曹文昭的推测是对的,但崇祯并不释放他,因为一则崇祯是个刚愎成性、从不承认错误的人,二则他很恨曹文昭不曾将高迎祥和所有重要的农民军领袖捕获或阵斩。
自从知道,高迎祥竖起闯王大旗,势头越发的强劲,他对国事更加忧愁,常常夜不成寐,脾气也变得更加暴躁。
又是崇祯的一个不眠之夜。
已经二更过后了,乾清宫院中静悄悄的,只有崇祯皇帝和值夜班的太监、宫女们还没有睡,整个紫禁城也是静悄悄的,只是每隔一会儿从东西长街传过来打更的铜铃声节奏均匀,声音柔和,一到日精门和月华门附近就格外放轻,分明是特别小心,生怕惊了“圣驾”。
崇祯在乾清宫正殿的西暖阁省阅文书,时常对灯光凝神愁思,很少注意到乾清宫院外的断续铃声。
一个宫女轻脚轻手地走到他的身旁,跪下说道:“启奏皇爷,夜深啦,请圣驾安歇吧。”
崇祯好像没听见,继续省阅文书。
过了一阵,跪在地上的宫女又说了一遍。他仍然没有抬头,一边拿着朱笔在一封奏疏上批旨,一边小声说:“知道了。”
他在奏疏上的批语也是这同样的三个字,好像他不是在回答宫女,而是在无意中念出来他的批语。
宫女不敢再打扰他,从地上站起来,悄悄地退了出去。又过了一阵,甜食房的太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