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开始召集各级军官,平静的宣布了一个事实。
“原本应当是今日的,但是左良玉、吴三桂他们的援军行军艰难,失期不至,按照大明的军规,应当要展头的,不过这一次不怪他们,是我的问题,我按照我们的行军速度来估算了,但是却低估了他们的骑卒、辎重部队没有我们多,行军艰难,也没有想到左良玉的部队,确实拉胯!”
张应昌以下,明军诸将不忧反喜,因为左良玉和吴三桂两个名字,起码代表着三万部队。
哪怕是奔袭来援,也足以改变大局。
“但也要小心救民军额外援军。”朱大典端坐帐中,继续平静讲解局势。
“左良玉的兵马拉胯至极,本官甚至都在怀疑他是不是不会打仗,还有这个吴三桂,连路都不认识,今日本该是奇袭南下的,结果他们竟然错信了向导之言,跑到了高唐州那边儿,还跟人家的小股部队打了一场。”
“而行军路线,也因为他们的错误,不得不变更,从渡旧黄,变更为走堂邑和聊城一线,这极有可能暴漏他们的位置,引起伪乾其他路兵马的骚动。”
“高唐州城,现在也是大军云集,陈二黑、红娘子将部队驻扎在城外,互成犄角之势,这一次交锋,说不定他们已经察觉到了。”
“到时候大战一起,高唐州的兵马,说不准会南下增援。”
“也有可能与高唐州城的兵马合兵一处,主动攻击我军后营,断我军后路。”张应昌面无表情插嘴提醒。“也有可能并无察觉,反倒是朱万化异动,说不得会惊动他!”
朱大典看了张应昌一眼,微微颔首:“我知道,所以朱万化明日会安守后方大营,不会贸然行险……”
张应昌当即闭嘴。
“诸位!”言至此处,朱大典霍然站起身来,扶着腰间刀子环顾左右。
“若是明日陈二牛不来援助,那便是将近八万对十万,若是陈二牛来援助,也只是强弩之末,除了些许飞骑之外,并无大用。”
“而且无论如何,本官的谋划已经生效,战机已经到了,不得再等你们谁可还有半点言语,我许你们现在说来!”
诸将面面相觑,当然无言。
“你确定?”时至深夜,因为疑心伪明的动作,主动率本部兵马向北的刘青山,被他的下属惊醒,得到了一个其实并未出乎他意料的消息。
“千万万却,伪明动了,而且绝对不是朱大典的部队。”报信的下属喘气连连,却又赶忙再度重复,“一支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明军,穿过堂邑、聊城,直奔大王的后方杀了过来,
问询了当地隐匿的百姓,说是人非常多,起码有两三万,斥候兄弟不敢耽误,赶忙回来报信。”
“报予王上了吗?”
“没法往大王方向传递军情,敌军有一支吴字骑卒,追杀甚是猛烈。”
对此,心中瞬间有了判断的刘青山沉默不语,也只是沉默不语,因为他没有什么人可以商议,他的部队,他的下属都是战场新人,而且此时此刻,也分布在数个城市。
而且,他也不需要想什么多余的言语,此刻只有援,或者不援两个选择罢了。
一旦去援,那么梁山的兵马不能动,也来不及动的。
若部分城市,如东阿、东平、平阴调度,很有可能被伪明察觉,继而弄巧成拙。
所以他刘青山能够调度,并且保证明日能抵达弇山战场的,其实只有他堪堪训练而成的李青山部七八千人罢了。
七八千人,奔袭到战场,很可能已经赶不上决战,赶上了能有几分战力残存也是个未知数,这绝不划算。
但仅仅是沉默了数个呼吸后,刘青山便已经下了决断……说到底,王上对他恩重如山,他刘青山如何能不救援?
或者说,几个呼吸之间,刘青山根本没有考虑救援不救援的问题,他在思索兵力的问题。
时间来到凌晨,足足延误时间一日,注定对战局起到巨大不可影响的左良玉部、吴三桂部,在盯着巨大的非战斗减员的清客下,依旧快速南下,不过不得不说,这一次因为走的是堂邑、聊城一线,明军的速度却比之前要快许多。
而几乎是同一时间,梁山一带的刘青山在稍作准备之后,也正式率部加入战场,同时他的信使也早早赶往鱼山,通知了驻扎在那里的李青山。
还几乎是同时,明军大营率先升起了显眼至极的炊烟。
随即,大明山东巡抚朱大典下达了第一道军令,全军四万众,夹杂着卫所兵马一万余众,每人领一个口袋,装满泥土,方能进餐。
就这样,天亮之后,饱餐一顿的明军牵着战马、护着大车,几乎用尽了各种方式携带了属于自己的一口袋泥土,然后倾巢而出。
哨骑仓皇汇报,救民军大营得到消息,全线震动,如临大敌。
但随后,哨骑再度来报,明军虽有大量骑兵,但行动缓慢行动,却只往救民军大营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