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句后道:“吴大人,你是海州本地人士,对这藤甲兵可熟悉?是否个个悍不畏死?”
吴子霖乃是海州本地人,对于当地的情况自然是比较了解的,当即道:“将军,其实大乾内部对于南国的民风,一直存在误解。本官也曾谏言过大王,但是并未引起大王的重视。今日既然你我搭档,我便与你细说两句,以免儿郎们吃了大亏。”
“南直隶虽然富庶,但那也只是达官显贵,书中所言,人人诗书,便是连挑粪的汉子,都能吟诗作对,那只限于大城市的繁华,其实民间还是很贫瘠的,也不懂什么诗书,自然也不会那么孱弱。”
“据我所知,我淮安府,土地多集中在大地主、士绅手中。对于普通百姓而言,资源是极其匮乏的,为争水,争地,争矿,而爆发宗族械斗屡禁不止。”
“而械斗的起因也五花八门,无非是一些个鼠牙雀角之事,宗族中有好事者居间聒噪,煽风点火,若族中德高旺弹压不住甚至带头闹事,便一发不可收拾。
族人们手持大刀棍棒,清壮年冲锋在前,妇幼老人聒噪在后,甚至动用了土炮,汉阳造之类的武器,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双方来来往往打得不可开交。
期间死者,入宗祠,所穿的战袍亦被藏于祠堂,每逢下一次械斗,死者的衣服被请出,族人发誓为之报仇。
有的宗族规定:族中男丁都有参加械斗的义务,族中有人添男孩,族人们都去道贺,居然说:我们又添一把刀。甚至以大刀一把为贺礼。
械斗惊动官府,追究下来,族中便找人替罪,那些光棍汉和无业之人便踊跃报名,作为报酬他们会得到丰厚的酬资。
宗族之间的械斗,从祖宗延续到子孙后代,仇恨日积月累,宗族之间世世代代不相往来。”
“逐渐累月,世代相传,这也造就了南国地方,民风之彪悍。”
“这也是为何戚继光将军,可以练就天下强军戚家军的原因,并非是义务之民悍于天下,而是义务之矿产丰富,矿工较多,人员集中,易于选拔。”
“其实戚将军,若是有充足的时间,在民间挑选,能够突破敌方宗族的束缚,照样可以练出精兵。”
不过,吴子霖虽然也是淮安府本地人,但也不是一味的夸赞,而是实事求是的说:“悍不畏死的士卒虽然也有,但是绝对不多,大多数是一些地方的团练、大宗族的私兵,各卫所大抵也有一些,但是绝对不多,如果说普通的藤甲兵,纵然民风彪悍一些,然也不过是普通人罢了,畏死也是在清理之中!”
“况且,本官虽然是文官,亦知道所谓的藤甲,也属于落后的产物,没有必要过于担忧。”
李大虎道:“这么说来,像第二千户所遇上的这种藤甲兵,数量应该不会很多?”
吴子霖道:“当然,这三千藤甲兵,怕已经是海州乃至附近州县所能够凑集起来仅有的精锐藤甲兵了,即便是整个淮安府的精锐藤甲兵加起来,也绝对不会超过万人之数,如果是临时征召的藤甲兵,不经训练的话,不会比普通卫所兵强到哪里去”
李大虎听罢点了点头:“如果只有万人,倒也没什么!”
李大虎并不是担心南直隶这边儿的藤甲兵,卫所兵,甚至比较先进的火器部队。
他更担心的是,打起来之后,众多世家,富商,乃是朝廷官员,大肆的征集民间青壮,到时候这个数量可就不是几千人那么简单了。
几万,甚至十几万都有可能。
如果真的能够临时召集出来那么多彪悍的青壮,都和高桥镇城外的藤甲兵一样悍不畏死,那么别说是南直隶,就一个淮安府就很难打。
如果只有万人不到的规模,那么打起来他还是比较有信心的,这前头已经是打掉三千人了,恐怕剩下南直隶这边所能够集中起来的精锐藤甲兵,顶多也就五六千人而已。
到时候自己小心谨慎一些,最好是争取来一个分路击破,倒也不用真的过多畏惧这些藤甲兵!
但是和吴子霖又是多聊了几句关于藤甲兵的情况后,李大虎突然道:“如果我军也招募当地百姓从军的话,不知道是否可行?”
李大虎之所以直接问吴子霖,那是因为吴子霖之前乃是兵部侍郎,在胡爷手底下做事,即便是胡爷这种老江湖也非常认可他。
让他一直负责的就是募兵事宜,他对于招募新兵这一领域那可是相当的权威。
吴子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略微沉思了后才道:“南国百姓艰辛,家庭破产,为奴为婢者甚多,就算是身份自由的村民,也大多数是缺衣少食的,如能给足安家银,并许诺能吃饱饭拿足饷银,要招募百姓从军还是很容易的,不过彪悍之士,怕是无法适应我军的严苛军纪!”
大乾王师对新兵的要求,可不是什么士兵的勇气过人,民风彪悍之类的,大乾王师对新兵的要求说简单也简单,说高也高,首先一点,他对新兵的身高、体能比较高,而这一点也是大多军队的要求,不算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