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可愿意取下面具？”来自上界的袁天罡并不死心，追问道。

这等要求，不良帅从不应答。

只是今夜，不良帅自发扯下耳后绑带，露出满是寒霜的脸。

这张脸，历经时间考验，又有不死药的加持，虽然满是风霜，却不见苍老疲态。

“眉毛、眼睛、鼻子都是一样的。”

“不可能是双生胎！”

二人脑海飞速运转，理智告诉他们，这样的巧合太小了，约等于无。

即便是双生胎，也不会做到外貌、声音完全一致，前半生经历也几乎吻合。

只是认知上，略有“偏差”。

曾几何时，不良帅热衷拥护大唐，以身证道！

如今，不良帅改旗换栉，转而拥护大玄了。

二人，就像是一面能看得到彼此的双生镜，表面看上去毫无差别，内里差得十万八千里。

他们本应出手相对，可望着跟自己十足相似的人，迟迟下不了手。

二人之间必定存在渊源，只是目前还说不清、道不明。

大唐袁天罡嘴角抿紧，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他在上界时，可从没听说下界还有这样的存在啊。

倘若真是游魂，那经历千年时光流转，早该飞升才是。

不良帅见此情此景，冷冽的脸色稍缓。

震惊之余，他站在风中，愈发僵硬。

他们甚至，都有夜观天象的能力。

几乎除了认知，没有什么是不一样的。

如果他们二人对战，在彼此身上留下刀疤，另一方是否会遭到反噬呢？

这还不得而知。

想到这里，大唐袁天罡缓缓起身，嘴唇轻启：“此番，倒让我更加期待三月之后的战斗了，再会。”

说罢，随后化身孤影离开。

不良帅并未阻拦，听着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心头更是沉重。

于是乎，也不管夜深露重，不良帅走出了钦天监。

晨曦微现，鸟儿争相鸣叫，林承天缓缓睁开双眸。

若是平时，他高低得再躺一会儿。

可此时宫女儿前来，用最轻柔的声音缓缓叫醒：“陛下，不良帅前来求见。”

这么早？

林承天眯了眯眼睛，看向窗外还没完全亮的天。

心想：别是出事了。

袁天罡身为钦天监之首，职责是观察天象与国运，禀告事关紧要。

他不再拖沓，和衣而出，只穿便服就急匆匆传召袁天罡。

往日严肃不多话的不良帅，开口道：“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见其面色紧张，林承天更加笃定想法，摆摆手道：“说。”

想袁天罡潇洒一生，从未如此难以启齿过，犹豫片刻后终道“臣，昨夜遇见了大唐的——袁天罡！”

“他跟我同名同姓，就连相貌、生辰都是一模一样。”

“可以说，除了心性不同，其他几乎完全一致！”

霎那间，林承天懂了，扫了一眼袁天罡，见他衣摆浸湿，说道：“你等了一夜，就为了问这个？”

“大唐那人，既然你已经见过，那朕就告诉你。”

“你们就是一命双体，严格来说是一个人，只不过是不同时空的一个人。”

“不是双生胎，更与魂魄之说无关，只是时空不同。”

担心袁天罡不能理解，又说道：“就像两根筷子，看着一模一样，但都来自两根不一样的竹子，不能视作同一根。”

虽然很难理解，可不良帅还是沉默了。

毕竟，在不良帅的视角里，上界袁天罡的出现，给了一记重锤。

寻常人等应对凭空出现的自己，恐怕早已吓得破胆。

林承天也想到了这一点，给不良帅点时间消化一二。

不良帅低头不语，许久后会意。

“微臣明白。”不良帅轻声道。

林承天微微一笑，尝试推己及人，也知道这不好接受。

“这事儿木已成舟，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想想对策。”

“对决那日，你大概率会对上他，好好想想对策。”

林承天缓缓道：“李承乾既把大唐袁天罡召唤来，就算是重重押宝了，接下来三月便是关键时候。”

“若无其他紧要，你先退了吧。”

不良帅面容收紧，眼中雾气弥漫开来，重新一明一灭。

不良帅跪安，一头扎进晨雾中，就离开了。

林承天瞧着渐渐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之中。

“等三月之期一到，就等李承乾入瓮了。”

“”

时间如白驹过隙，三月过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