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夫人气的脸色铁青,本来若是这件事没被戚元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她是想要息事宁人的。
倒不是说为了何夫人。
她为的是自己的娘家的名声,还有王婵的名声。
可现在,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肯定是有何夫人在背后搞鬼,何夫人还来猫哭耗子,她就十分受不住了。
见何夫人惺惺作态,她竟然怒极反笑:“你既然心疼阿婵,那你说该怎么办?!”
鲁氏怔了怔,似乎没想到王老夫人会这么问何夫人,她心里忽然浮现出一个念头,顿时忍不住皱起眉头。
世家大族遇见这样的事,其实处置的法子也很简单。
要么就是把女儿送到庄子上去,对外说女儿病了。
要么就是让女儿去家庙清修,从此青灯古佛。
没办法,这个世道对女孩子就是如此苛刻残忍,容不得女孩子有一点名誉上的损伤。
现在王老夫人这么问,难道是想要跟何家结亲吗?
毕竟何家来京城之后就反复提出过想要求娶王家的女孩子。
因为这事儿,鲁氏还有些不愿意。
因为人家都说抬头嫁女,低门娶妇。
他们嫁女儿,当然是希望女儿能过的顺遂的。
何家的门楣却早就已经没落了,这些年都是靠着王家,才能够仍旧有皇商的资格。
可是这天底下的皇商也不是只有何家一家。
何况这个世道,只有银子没有权势也是守不住家业的。
她根本没想过让女儿嫁到何家去。
可那是之前。
现在出了事
她抿了抿唇,一时间难以抉择。
何夫人抽抽噎噎的,似乎也在深思。
过了好一会儿,才勉为其难的说:“姑母,您觉得盛昌怎么样?”
何盛昌,也是何家如今最出息的一个小辈。
就是他中了举人,如今赴京赶考,准备春闱的。
何夫人来京城,也正是为了照顾何盛昌的饮食起居,让他好好考试。
王老夫人平时对这个侄孙也一直都是关照有加,毕竟她在家的时候,跟弟弟的关系向来极好。
可现在,王老夫人却只觉得心头遍布寒意。
若是不知道这件事跟何家有关,她不免要觉得何家重情重义,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还是坚定不移的想要求娶王婵。
可现在,她却已经怒到了极点。
何夫人还不知道王老夫人现在的心情,叹了一声气就说:“盛昌是您的侄孙,我知道他的心思,他一定会好好的待阿婵的。”
王老夫人气的浑身发颤。
一直都没有开过口的戚元忽然打了个哈欠,张嘴轻笑了一声,而后问:“何夫人,你怎么用这样脏的嘴,说出这么好听的话的?”
何夫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转过头看到戚元,一时还有些发懵。
这是王家哪一房的庶女吗?
怎么前些时候一直都没有见到过?
长得倒是怪好看的,但是她刚才说了什么?
鲁氏则唰的一下抬起头,惊疑不定的看着戚元。
戚元之前走的时候还说她已经知道是谁在背后做的这事儿了。
现在戚元这么说何夫人
难道是?
戚老夫人则按住了王老夫人的手,轻轻对王老夫人摇了摇头,示意王老夫人不要多嘴。
对付何夫人,出动戚元简直是杀鸡焉用牛刀。
戚元一个人就能料理的妥妥当当。
果然,何夫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戚元已经忽然看着何夫人的头发:“夫人的头发怪好看的,不知道你们宋城的绣娘的发绣里头,有没有用过夫人的头发?”
何夫人原本还不拿戚元当回事的,一听见这话,顿时毛骨悚然,浑身的鸡皮疙瘩争先恐后的往外冒,不可置信的看着戚元,眼里带着十足的震惊和惶恐。
随即又使劲儿的捏了捏自己的手背。
这个丫头是什么意思?
怎么会忽然说起什么发绣?
跟现在名扬天下的蜀绣和苏绣之类的绣法不同,宋城的发绣还没有这么大的名气,也就是宋城那边比较出名和流行一些。
知道的人也不多。
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姑娘怎么会忽然无缘无故的提起来?
还是说她知道了什么?
何夫人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跳个不停,简直像是要跳出胸腔。
戚元就扯了扯嘴角:“何夫人,做坏事怎么都不用心一些啊?还用这个香囊装东西送到家里来,是生怕别人认不出来这东西跟你们有关吗?”
她说着,笑着将手里的香囊抛给了何夫人。
何夫人下意识的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