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所有的错便都是她的。内宅女子才不管什么深仇旧怨，她们更喜欢抓住一点错就把人拉下神坛。

“方小姐这些年嫉恨我长姐嫁入侯府，可她如今已过世，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你这般牵连我们。”

叶蓁面露委屈，“何苦要在王爷的迎春宴上为难我们？”

闻言，豫王奶娘冷哼，“方小姐年纪轻轻，气性倒是不小。”

方夫人无可辩解，只能拉着女儿赔罪，“夫人恕罪。菁儿还小，落水受了惊，又误以为坠子丢了，一时心急···”

原想拿落水的事请豫王奶娘给个薄面，不想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截断，“方小姐比老身排面大，往后在座诸位夫人给各府下帖子是不是还得按方小姐的喜好来？”

低沉阴郁的声音令人心弦骤紧。

方菁胆战心惊，一个字都解释不出来。

方夫人焦头烂额，“夫人言重，是臣妇没管教好女儿，但阿菁当真没有冒犯您的心思。”

“求夫人开恩。”

叶蓁默默退到一边，并没打算落井下石。

僵持间，孟茜茹开了口，“方小姐糊涂，方夫人也糊涂了么？”

“丢了东西该私下让人告知老夫人处置，即便怀疑谁，也得拿出证据来。你们这一闹，传出去不免要连累王爷。”

豫王奶娘神色一厉，“哼！”

方夫人欲哭无泪，“郡主教训的是，臣妇糊涂。”

孟茜茹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可违抗都气息，从头到脚的平静从容更是教人不自觉就生出尊敬来，“好在二爷及时出现挽救了局面，但方小姐错了就是错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看···不如等方小姐冷静下来和董小姐、叶二小姐以及无辜被冤枉的流霞姑娘道个歉。”

“方夫人意下如何？”

从前厅出来，叶蓁心里的震撼还在扩散，她从未想到孟茜茹会顾及到流霞。

叶蓁也是站到过一府之主乃至诰命夫人的高处，深知上位者眼里卑贱的性命堪比蝼蚁，今日能还流霞清白她已经很满意。

但流霞到底也不敢受侍郎府小姐一拜，叶蓁最后还是免了方菁当众给流霞道歉。

不为别的，方菁心胸狭隘，今日要真给奴仆低了头，流霞只怕命不久矣。

崔氏放慢脚步，等叶蓁跟上来，“我以前教过你，无论对谁，无论多恨，都不能把话说死，不是给对方留脸面，而是要给自己以后留条路。”

“今日方菁败兴，少不了要被人议论，她一不顺心就会想到是你害她至此。”

“母亲说得在理。”她说这话时目光是崔氏从未见过的冷厉，“可方菁不配要脸面。今日我若忍了，往后她踩到头顶上又该如何？”

崔氏心头惊了一下，“你···”

一名宫婢追过来，“郡主见二小姐后颈晒伤了，特意请您去内室上药。”

叶蓁回神，“多谢郡主挂怀，没什么大碍，不敢叨扰郡主。”

“叶二小姐不必客气。郡主修道，常叮嘱我们众生平等，今儿您和流霞姑娘都受了委屈，郡主特意备了去火的汤水，请二位随奴婢来。”

叶蓁若再拒绝就是不知好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