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就把一切寄托在我身上,给我带上了那样沉重的镣铐;我恨那个我一直尊敬着的年级主任竟然那样对我妈妈!我恨他们,我恨我自己什么也做不到,我恨自己太弱小!现在我终于拥有了力量,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往前走?!”
曲月看向她:“你手下的怪物原本都是那些伤害你的人,如今你却让它们继续伤害无辜的人。你害死了多少人,你有数过吗?”
梅如云笑了:“数?我为什么要在意这种事?”她的神情变得癫狂,“所有人都该死,所有人!所有踏入这所学校的人,所有被祂注视的人,我都要让他们尝尝我的痛苦!所有人都必须死!”
曲月死死地盯着她,手中紧握着的镰刀在掌心勒出了深深的痕迹:“那个心理咨询师呢?她也该死吗?”
梅如云沉默了,死死地盯着曲月。
曲月从怀中掏出已经沾满了鲜血的毛绒小熊,放在了梅如云的手边。她时刻紧握着镰刀,警惕着梅如云忽然的攻击。
但梅如云没有。她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毛绒小熊,两行血泪从她的眼眶中流出。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大量的鲜血随着她的动作喷涌而出,她却视若罔闻。
她快死了。
曲月默默地跟着她。影子已经散去,笼罩天空的血光也随着浓雾的退散而淡了许多,一股带着泥土清香味道的风从远方吹来。
沃土边界布下的限制,不知何时已经随着战局的注定而消失了。
曲月看向嘴唇一片惨白的梅如云。她正站在天台上,抱着那只毛绒小熊,默默地眺望着远方,染血的嘴角微微上扬。
曲月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那位咨询师让我带话……”
“别告诉我。”梅如云开口打断道。她看向曲月,神情中满是平静,“不要告诉我。”
随后,她便抱着毛绒小熊翻过了栏杆。
天空如同矢车菊花瓣一般湛蓝,上面飘荡着如同教堂穹顶油画般的云彩。
曲月看着她跳了下去,在空中沉静地断成了一块块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