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没了声音,白素并没有立即进去,而是在门口又等了一会儿。她这样是有原因的。白素想着,这会儿聂铮应该情绪也平复了一些,她不至于看到他狼狈的样子,从而再惹怒他。
“聂先生。”
白素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敲了敲门。
“我进去了。”
当然没有得到聂铮的回应,但没有回应,就是好事。至少,聂铮没有像刚才那样暴躁了。
白素于是推门进去,手上拎着一早准备好的医药箱。
刚打开门,白素就愣了下。看着满地的狼藉,和一室的混乱,白素想,她是低估了聂铮的武力值了。
听廖清明说,他们是一起在中东那块出生入死过的。这话看来不假,所以,聂铮是有些身手的。
白素缓步走进去,看到聂铮只穿着衬衣,马甲是早就扔在了地板上,衬衣也微微敞开了。
只一眼,白素看到了聂铮精实的胸肌。倏地,白素心跳加速,迅速移开了视线。
她咽了咽口水,捂住了心口。
她这是怎么了?作为一个医生,也不是第一次看见男人的身体,怎么只是看了眼胸肌就这样「造作」起来?
白素稳了稳心神,过去把医药
箱在沙发上放下——实在是只能放在沙发上,眼下房间被砸的,地板上根本没有空地。
白素不言语,在沙发上打开医药箱,取药、剪纱布。
听着悉悉索索的声音,聂铮没睁眼,但心情也没有更好,“出去。”
白素直言,“聂先生,你的额头破了,我给您把伤口处理了,我就出去。”
说着,在沙发上半跪下,拿着棉签凑近聂铮。
啧,药水沾着伤口的瞬间,聂铮蹙了眉。白素也不说话,只继续手上的动作,甚至也不看聂铮。
这么一来,聂铮反而不好说她了,他没有对自己人撒气的习惯。因为,迁怒,也是无能的一种表现。
聂铮额头上的伤口并不大,也不严重,应该是刚才砸东西时,不小心被飞起来的什么东西给剐蹭的。白素很快就给处理好了。
她这才看向聂铮,这会儿她估计聂铮的情绪又稳了一些。
聂铮猜到了,心中暗道:这真是个聪明的女人。一个,和筱筱完全不同类型的女人。
冷静,聪明、睿智,并且知道如何的运用。这样的人,是真正的独立女性。这样的女人,不需要依附任何人,一个人就能活的很好,活的很精
彩。
可是,他的筱筱不行。
筱筱原来也许是可以的,但是,筱筱早就在他的圈养中,被他养娇了。
想到筱筱,聂铮心上又是一抽。
“聂先生。”白素冷静的说着,语调和缓,“我给您检查一下,其他地方有没有伤着?”
聂铮颔首,“没有了。”
白素只不信,又自己检查过,握住聂铮的左手,上面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聂先生?”
聂铮皱了皱眉,叹口气,“行,你处理吧。”
哎。白素轻叹,给他清洗了左手,“只是刮破了皮,没有额头上的严重,也不用包,洗脸洗手注意一下,碰到水立即擦干就行。”
这些都做完,白素拿出一瓶,“这是抗生素,一次吃三颗,今晚睡前吃一次,以后每天吃两次,吃一个礼拜。”
嗯。聂铮颔首,看他的样子,白素不放心,“算了。您稍等。”
她站起来,去到外面倒了水来,把药递到聂铮面前,“聂先生,给。我看着您吃,以后每天我也看着您吃。”
没办法,聂铮只能照做。“行了吗?”
白素点点头,拎着医药箱站起来,“那,聂先生您早点休息。”
房间里重新安静
下来,聂铮一下子被无边的寂寞给吞没了。他起身,进了浴室冲澡。
刚才白素给他额头上的包的纱布淋湿了,他一把给扯了扔进垃圾桶里。什么伤不伤的,他不在乎,他现在满脑子,只有筱筱。
冲完澡,聂铮系着浴袍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倏地冲出去,在满地狼藉里疯狂寻找。
没有!
聂铮皱眉,连呼吸都急促起来。怎么会不见了?难道丢了?
“不,不会!”
聂铮冷静下来思考。他一直是装在自己口袋里的,根本不可能丢!还在这里,就在这里!他也不叫廖清明,就自己在那一堆狼藉中翻找。
筱筱,筱筱……
默念着这个名字,聂铮终于找到——是一支钢笔,不值钱的,筱筱亲手给他做的钢笔,于他而言,却是无价之宝,「盛世」不换。
握着钢笔,聂铮喃喃。
“筱筱,对不起,对不起。”
他就算再怎么烦躁,也不该把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