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连忙上屋里拿出窝头给二人吃,老乞丐一见窝头想疯了一样将窝头抢到手上,摆了一大半给了小乞丐,就吭哧哼哧的吃了起来。
窝头是昨天早上蒸的,隔了近两天,已经干的有些粉化,吃着有些呛人,可是二人顾不上叶绩递上来的水,只是一边咳嗽一边吃窝头,甚至将咳出来的窝头渣混着泥土又舔了回去。
刘氏看着有些于心不忍,又拿了一个窝头给了二人:
“大妹子,你们是哪来的啊,没听说附近有饥荒啊?”
乞丐终于将窝头咽下,又猛吞了一大碗水,这才喘着粗气说道:
“俺们是定东县的人,县里着了兵灾,地都被抢了,他们还在杀人,俺们就跑出来了。”
“兵灾?”
原来这两个乞丐是躲避兵灾的流民。
大梁虽然时常对周围的国家发起战争,但是官兵待遇好,军队约束力也比较强,鲜少有军队作乱的情况,出现兵灾实属少见。
那乞丐点点头,心有余悸地说到:
“就是兵灾,俺也不知道咋回事,官兵自己就打起来了,打完还要杀俺们,死了好些人!”
兵灾离谱,但是远在定东县,刘氏三人又忙着织布。
叶绩看着乞丐忍不住问道:
“大婶,定东县有多少流民啊,都来虎山村了吗?”
“乌泱泱一大片,来了得有一半!”
这下有点麻烦了,如此多的流民聚集在一个山村,恐怕会有动乱发生啊。
叶家没有男丁,发生动乱根本拦不住啊。
这个世界的官府,可不会积极安置流民,自己境内的灾民可能会安置,一旦灾民外出变为流民,县级官府便不会再理会,甚至会禁止流民进城。
维护自己治下的百姓,才是最重要的。
而对于乡下的灾民,官府恐怕也不会多加理会。
仅凭虎山村的青壮,恐怕是抵挡不住暴动的流民。
“希望里正能够识趣,不要过分欺压流民啊。”
一群光脚的,可不怕穿鞋的。
“好心人啊,你让俺们帮您干活吧,俺会种地,做饭,织布,不要工钱,俺睡猪圈,就是给俺两口饭吃就行。”
刘氏又有些为难,自己能不能还上债都难说,根本不可能再养活一个乞丐。
“娘,留下吧,再让木叔做一架织布机就行了。”
那乞丐一听连忙抓着小乞丐连连磕头:
“多谢恩人啊,多谢恩人啊!”
乞丐比帮工好用多了,刘氏差不多一天能差不多挣十三文钱,为了能够拉拢住刘氏两个朋友,叶绩打算按照刘氏的五倍工资计算,一天开出了六十五文钱。
按照这种工钱干一年,能挣二十三两七钱银子!
这已经是一户四口之家,五亩地的全部产出了,一人顶四人!
而乞丐,工钱只需要两顿饭。
不再管院内的事情,叶绩独自走向村中,寻找一些专卖麻线团的人家,毕竟织布的产能上来了,上工序的原料需求也要跟上。
没有足够麻线,再先进的织布机也织不出布来
刚一出村,叶绩就发现了村子与往日的不同。
已经临近下午,原本是村中闲汉妇女出门吹风侃大山的时间。
可是现在街上全是游荡的流民。
似乎是发现了出门的叶绩,街上的流民竟然齐齐扭头看向叶绩。
无声地注视,竟然让叶绩感到心中发寒。
这些流民的眼神透露着压抑的疯狂和麻木。
远远的田边上的,一些男人站在地头上,拿着锄头。铁锨等站在地头,与流民对峙。
这是防止流民饿急了抢粮食。
叶绩摇摇头,便向经常卖麻线的人家走去。
或许是因为忌惮游荡的流民,麻线团的收购出奇的顺利,甚至一些人主动请求以后的麻线团也卖给叶绩,哪怕价格低一点。
回到家中,叶绩又将木叔,刘氏,乞丐叫到房中。
两个乞丐都已经洗完澡,老乞丐实际上并不老,看起来不过三十岁,比刘氏还年轻些,名字叫张翠花。
小乞丐又黑又瘦,是张翠花的女儿,名字叫陈青草。
“张姨,你们从定东县逃过来,是见了兵灾就直接过来的吗,你们都带干粮了吗。”
张翠花连忙摆手:
“哪有粮食带啊,粮食都让官兵拿走了,地里没熟的麦也让官兵收走了。”
“那你们这一路吃什么?”
“哎,有什么吃什么,遇上果树吃果树,遇上野菜吃野菜,还好我们人不多,都还能够吃,就是我这可怜的孩子,吃不下树皮,吃一次吐一次。”
叶绩沉思了起来,这流民处置不好,可是大乱子。
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