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语嫣本是为了降低萧衍墨的防备心，却没想到她竟是真的错过了苗可人和凌云飞面上的表情。

只见苗可人将手指搭在凌语嫣纤细的手腕上，面色变幻不定。

因为苗可人许久不曾说话，以至于凌语嫣也有些等的不耐烦了，她看向苗可人，声音温柔：“苗大夫，可是我身上有什么隐疾让你不好说出口吗？”

“并非如此。”

苗可人将自己心中的沉思都收回去，换上自己平日惯常的笑容，沉声道：“小姐并不曾有什么隐疾，不过身体着实有些过于虚弱了，平日里只怕是不能剧烈运动，不能累着，更不必提骑马射箭爬山这一类活动了。”

她顿了顿，在凌云飞深沉的目光之下，继续泰然自若的说着：“除此以外，情绪上最好也不要有太大的波动。”

“竟是如此吗？”

凌语嫣定定的看着苗可人，她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可苗可人说的确实是她如今的现状。

她平日里身体就不是很好，别说苗可人所说的骑马之类的运动了，便是走路也是走三步喘一步。

凌语嫣攥着手里的帕子，到底还是苦笑着调侃自己一句：“听着苗大夫所说，我竟是一个废人了。”

“小姐不必这般说，我平日里看过的身体虚弱之人不少，待我回去以后，便同师兄研究一番，为小姐开个药方，调理身体。”

苗可人这话说的着实有些过于殷勤，凌语嫣好奇的看她两眼，还是不曾说什么，只是慢慢的点点头，声音淡淡：“如此，便多谢苗大夫了，也多谢凌大夫为我费心。”

“小姐不必如此客气。”

凌云飞和苗可人齐声回了一句，便再无下文。

小小的凉亭里，坐着的四个人谁也不说话，气氛竟是有些许的凝滞。

凌语嫣本以为萧衍墨叫自己过来有什么大事，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萧衍墨心中的大事竟是为她诊脉。

只怕……是萧衍墨想看看她能苟延残喘到什么时候吧。

凌语嫣的心头浮出一个猜测，也没了继续留下来的欲望，她朝着三人点点头，随意的找了个借口便自行离开，竟是一眼也不曾看过萧衍墨。

面对凌语嫣的冷淡，萧衍墨也不恼，见凌语嫣果然离开以后，他这才警告留下来的两人：“今日的事，尤其是她真正的病症，你们都不能往外透露一个字，可明白？”

“公子放心，我们自是明白的。”

苗可人和凌云飞立时便应了一声，凌云飞更是撇撇嘴，仿佛有什么话要说似的，只是到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苗可人想到自己方才为凌语嫣诊脉时所诊出来的脉象，一时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想说的一样，只不过到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既然诊脉的病人都已经走了，凌云飞和苗可人也没有久留，只略略坐了一下就也离开了。

二人坐在马车上，听着外面车夫驾车的动静，相顾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苗可人才打破安静，声音里带着迟疑：“我今日……为那凌大小姐诊脉的时候，她的脉象不是很好。”

“嗯。”

听到苗可人的话以后，凌云飞面色不变，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向坐在一旁的苗可人：“师妹，今天这话只有我听了，你最好是把这些话全部都烂在肚子里，一个字也别漏出去的比较好。”

苗可人听着凌云飞的话，正要反驳，可是看着凌云飞的眼神，她心头一个激灵，到底不敢再说什么，只用沉默当做自己的回答。

凌云飞与苗可人多年师兄妹，如何能不清楚苗可人的想法？

他瞥一眼苗可人，到底还是声音软和许多：“可人师妹，你别怪师兄，师兄也是为了你好，这件事关系到……”

“我知道，师兄，这是上一代的恩怨，我也知道，你要为你父母报仇。”

这些话，苗可人已经听过千遍万遍，早就听的耳朵起茧子了。

换做从前，苗可人或许会老老实实的听着凌云飞带着恨意回忆往昔，但是这一次，想到凌语嫣瘦瘦弱弱，带着狡黠的笑容，苗可人还是有些不忍心：

“可是……这到底是上一代的恩怨了，为了上一代的恩怨沾满鲜血，伤害无辜之人，你日后——”

“够了！”

苗可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凌云飞粗暴的打断，他冷冰冰的看着她，面上不带一丝笑意：“师妹，有些事情不是你可以管的，你还是不要插手的比较好。”

“我……”

“师妹！”

见凌云飞如此模样，苗可人也不是那等毫无眼色的人，她沉默一瞬，老老实实的同凌云飞道别，下马车。

那车夫在将苗可人送回医馆以后，便载着凌云飞朝着医馆而去。

一路上，凌云飞都走的漫不经心，他的脑海里回荡着苗可人所说的话，他扪心自问，难道他真的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