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足有几万人,哪怕加上这金刀营,他们的人数也不过我军三成都不到,咱们怕什么?”
“少将军说得对,天底下岂有无敌之兵马?定是他们故意散播传言,添油加醋,蛊惑人心。”
人就是这样,总是更喜欢去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说法,既然已经找到了“真相”,这些刚才被吓得浑身战栗的江东士兵,似乎又重新找回了几分自信,将手中的兵器握得更紧了。
周瑜提醒道:“伯符小心,敌军是要将我军层层分割,随后逐个击破。朝廷兵马论及战斗力,终究在我军之上,不可大意。”
不料,孙策却压低了声音说道:“嘿,你当我就不怕么?我可是亲眼见过金刀营的恐怖之处的啊,啧啧啧,比起传闻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真要摆开阵势来斗,咱们七八万兵马,要胜过这区区五六千金刀营,只怕都得折损过半。只是眼前局势,岂能容我稍露胆怯之心?唯有死战而已。”
周瑜微微一愣,他仔细看了孙策一眼,见他的鬓角处,早已是冷汗涔涔,嘴唇都有几分发白。
“既如此,唯有趁着我军将士稍稍重振士气之际,先发制人,一鼓作气,先给与金刀营以重创。否则待金刀出动之时,伯符方才所言,尽付东流,说不得还要惹得众怒。”
周瑜的话,让孙策深以为然。
“哈!”他沉声怒喝,霸王枪高举,率先冲向了金刀营。
周瑜不失时机地喊道:“少将军身先士卒,我等岂惧一柄小刀?”
江东士兵的士气,再次被鼓舞到了极致,一个个脸红脖子粗,浑然不顾什么安危与否,一股脑地冲了上去。
金刀营士兵,站立原地,所有金刀,都用一个几乎完全相同的角度,垂立于其主人的左前一侧数寸处。
每个金刀营士兵,彼此相距大约一丈有余,人人面无表情,肃穆到令人心颤。
孙策左突右杀,轻易便在围困两千骑兵的那些汉军步卒中,冲出了一个缺口,随后里应外合之下,很快便突围而出。
“杀过去……”他带着这两千骑兵,杀气腾腾,仿佛要将一切敌人,都踏为齑粉。
就在他们冲到金刀营面前五十步的时候,十名金刀营中的中层军官,几乎同一时间下令。
“握……”
五千金刀营士兵,从原先的左手单握,变成了左右手持握金刀。
眨眼功夫,孙策便已冲到了二十步外,那霸王枪凛然一挺,蓄势待发。
“侧……”
金刀营中的军令再次传来,金刀的刀锋,原本朝着其主人自身一侧,此时齐刷刷调转方向,斜着对准了敌人。
“受死……”孙策怒吼一声,鼓足全身的力气,一枪刺了出去。
“劈……”
第一排的一千柄金刀,几乎在同一时间,用同一个动作,以同一个幅度和速度,一齐撩劈了出去。
“唏律律……”孙策早有准备,一拽缰绳,胯下战马高高跃起,那金刀的刀尖,刚好从战马的脖颈之前略过,只差半寸便要将这粗糙的皮毛划开。
“死来……”霸王枪好似有雷霆万钧之力,却又似流星一击,不等眼前的这名金刀营士兵缓过神来,枪头便已穿透了他的胸膛。
孙策一来武艺精湛,御马之术也是炉火纯青,二来曾经亲眼见过金刀营的作战方式,因此才能如此一气呵成。
可他带来的那两千江东骑兵,却没有这样的本事了。
冲在最前面的几百名骑兵,在这一刀之下,便有过半被砍成了两半,连人带马,分成四段,散落了一地。
孙策勃然大怒,手上一抖,将那被刺穿的金刀营士兵的尸体,直接挑了起来,随后用力一掷,便远远抛了出去,直接将一片金刀营的阵型给砸乱了开去。
“滚开!”
孙策长枪开道,却并没有一路向前冲杀,战马方才被勒停之后,已然失去了冲势,再要往前冲杀,面对前面早已磨刀霍霍的第二排金刀营,孙策自知绝对是有去无回。
他便驾驭战马,挥舞霸王枪,左右腾挪,扰乱着金刀营的阵型,同时也得以让更多的江东骑兵,突击杀入。
“少将军威武!”江东几万步卒,个个振奋不已,扯着嗓子拼命高呼。
一队队江东士兵,在周瑜的指挥之下,分成了两股,一股阻击牢狱之外的汉军,一股便朝着金刀营掩杀过去,只要能够灭了或是重创金刀营,那便可以让自己一方的军心,空前高涨,而敌军的军心,则必然大乱。
诸葛亮微微侧目:“居然能以骑兵对抗有骑兵克星之称的金刀营?孙策无愧于江东小霸王之名。不过么……一人之力,终究有限,焉能逆天?”
就在孙策杀得兴起,而江东兵马的士气,也因此大大得到鼓舞,几乎就要扭转了战局之时,一个黑影,毫无征兆地从角落里出现,不等众人看清之时,那黑影便已来到了孙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