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军法从事,左右都是以死,不如豁出去了。”
说罢,他大踏步跨出,直接跳上了水缸,很轻易便在那窄窄的水缸边缘上稳住身形,紧跟着双手举过头顶,抓住围墙,便轻松翻了上去。
“贼子受……哇呀,老贼休跑……”
老牛怒喝一声,迅速跳了下去,他这一声呼喊,惹得里面其余汉军将士心头一惊。
“孙坚跑了?该死,快追。”
那武将直接踹开小门冲出去,果然见到一个人影正好从右侧百余步外的一个拐角处消失,而老牛正在快步追赶。
“好家伙,来这招金蝉脱壳,这函谷关内的地形,哼哼,咱们弟兄闭着眼都能摸个门儿清,大家分头追。让他们逃走了,大家都知道自己会是何等下场。”
那武将一提起此事,所有汉军士兵都不由得浑身发颤。原本必胜之局,若让敌军主将带着许多大将一同逃脱,那没有别的,自己这一方,主将斩首,其余将士个个鞭笞四十到八十不等,军中那鞭子,根本不是人受的,莫说四十鞭子,即便是十鞭子,也足以让人生不如死。
在被这种恐惧支配之下,这数百名将士,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就分成了三支小队,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跑去,这三条路,无一例外,都是可以快速通往城关的。
那老牛一路追着几个他亲眼见到拐入街角的人影,想着自己几名手下之前的惨状,心中恨意滔天。
若是两军对垒时,本事不济被杀,老牛倒不至于如此愤怒,可是眼见大胜在即,这几人却死于敌人卑劣的阴谋,却让这位嫉恶如仇到有些蛮不讲理的将领,愈发得愤恨不平起来。
他很快也追到了那拐角之处,握着兵器的右手,不由得又抓紧了几分。
就在转身之际,他暴喝一声:“贼子,还我……”
这声音戛然而止,老牛那原本一往无前的身形,也骤然停下了脚步。
原因很简单,在他眼前只有二十步左右的距离处,韩当弯弓搭箭,站定身形,分明是早已等候在此。
“你……”这便是老牛这辈子留下的最后一个字,一支利箭穿透了他的喉咙,身形轰然倒地。
而另一名武将,带着一队士兵,紧赶慢赶,绕过了几条街巷之后,便在一条大街上,见到了黄盖和十几个江东士兵的踪迹,这让他们大喜过望。
“贼军在此,大家上。”
汉军足有近二百人,甲胄兵器,样样都在江东之上,面对敌军这区区十余人,这带队的屯长自然是觉得稳操胜券。
黄盖回头看着那些气势汹汹杀奔而来的汉军,只是露出了几分不屑的笑容,便带着身边十几名士兵,一头钻进了一条小巷之中。
很快的,之前那位牛将军面临的状况,便再一次出现在了这位将领身上。
在另外一处街角之中,孙坚亲手将一名汉军将领的首级割了下来,随后挥舞古锭刀,带着二十余人,将失去指挥以及军心受挫的百名汉军砍杀近半后,捂着被一名汉军士兵刺伤的左臂,兴冲冲地走了回来,对那还在流血的伤口,浑然不觉。
“哈哈,痛快,痛快得很呐。朝廷的兵马,实在上不同凡响,遭遇了埋伏,又失去了统帅,居然还能有如此战斗力,若是他们再多出三四十人,咱们今日怕还要折在此地。”
脸上有着一条刀疤的周泰,用那双满是老茧的手,给孙坚包扎着伤口,随后便直接跪在了孙坚面前。
“末将无能,未能保护主公,请主公责罚。”
孙坚却大笑着将他扶了起来:“幼平说的哪里话,由我亲自带队埋伏厮杀,此乃军令,如何怪得了你?若不是你方才为我挡了一刀,我这伤势只怕比现在严重数倍,对了,你背上的伤口如何?”
周泰抱拳道:“承蒙主公挂怀,末将粗鄙之人,皮糙肉厚,些许皮外伤,不足挂齿。”
孙坚看向周瑜:“公瑾妙计,无有不中啊。原以为,我军本剩下些许残兵,再次分兵,实乃下策,如今看来,实在是绝妙无比。”
周瑜拱手道:“主公过誉了。朝廷军中将领,多是从小卒历练而来,能够统帅数百人的将领,往往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其武艺、学识或许比之诸位将军远远不如,可作战经验与见识,未见得稍有逊色,因此他们必然会仰仗自己对此地地形熟识,而轻视我军,从而分兵试图快速找到我军,进而四面夹击。这轻敌之心,巷战之便,正可为我军所用。”
孙坚闻言,十分欢喜:“我有公瑾,胜过他十万精兵。”
“主公不可大意。”鲁肃忽然开口:“眼下我军虽是小胜,可若无意外的话,此次逃离火场的百余名亲兵,此刻伏击敌军之时,怕也是几乎死伤殆尽了。以属下之见,该当尽速赶回城关,与少将军和大军汇合,方可保无虞。”
孙坚也露出了凝重之色:“子敬言之有理,此事不可耽搁,理当速速重整大军,再次杀回,一来可破敌军,二来也能救得韩当、黄盖等诸位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