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主公勠力同心,区区刘赫,自不在话下。”
“是么?”孙乾笑了笑:“果能如此,则最好不过。”
两人在一队士兵护卫下,很快便来到了县府门前。
“我家主公已等候多时了,先生请。”
程昱领着孙乾,一路走了进去。
许久之后,大堂之中。
曹操一脸笑意道:“孙先生远来劳苦,还请先去馆驿歇息,此事待曹某与众人商议之后,明日再告知先生。”
孙乾当即起身,拱手下拜:“既如此,孙某先行告退了。我家主公拳拳盛意,还望曹公谨慎思之,告辞。”
说罢,他转身离去。
他前脚刚走,夏侯惇便拍案而起:“狗娘养的,刘备算个什么东西,一个织席贩履的匹夫,孟德看重他,才与他结盟,他竟敢得寸进尺,来讨要彭城和下邳,简直该死。”
“主公,勿要与他多言,我军在彭城和下邳,尚有五万兵马,便是不让,他有本事,自来攻取便是。”
夏侯渊也是义愤填膺。
“不错,让他自己来打。”
“看看那刘备有多少本事,敢这样与主公叫嚣。”
众多武将,个个气愤不已。
然而曹操本人,却一直阴沉着脸,只字不语。
郭嘉看了看他的脸色,随即站了出来:“主公莫非有此意?”
曹操看向他,反问道:“奉孝之意如何?”
郭嘉回道:“属下以为可行。”
“什么?郭嘉,你可莫要胡言乱语。此二郡乃我等千辛万苦打下,岂能凭刘备一句话便夺走,让我等将士如何心服?”
众多武将纷纷出言反对,曹操却置若罔闻,只是追问下去:“且说说你的理由。”
“喏。”郭嘉转过身,看向了夏侯惇等将领。
“在下理由有四。其一,自庐江、淮南为孙坚所占后,徐州二郡与我军,实已无接壤之处,难以掌控。虽有人口百余万,且物阜民丰,足可供养数万大军,奈何夹于孙、刘两家之间,既难以调动兵马来参与豫州战局,更不便征调粮草前来支援,犹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他话音刚落,曹洪便喝道:“那又如何?待攻下洛阳之后,刘备、孙坚也是我军掌中之物,那时这徐州兵马,正好从后方接应,则徐、青、杨三州,唾手可得,岂能说无用?”
“在下这第二条理由便正与曹洪将军所言有关,还请将军稍安勿躁。”
郭嘉这样一说,曹洪和众多将领,这才暂时按捺住不忿之情,继续听他说下去。
“这其二,我等三方联盟,不过因刘赫势大,暂时不得已而为之,其实三方各怀心思,曹洪将军方才所言,攻下洛阳之后,我军要剪除另外两家,诚然不错,可孙刘二人,又岂会没有如此打算?留下彭城、下邳,一旦盟军翻脸,这五万兵马不但不能助力我军缴贼,还会在顷刻之间,沦为孙刘口中之食,根本没有丝毫反抗之力。与其将大军、粮草、兵械被他们白白夺走,不如此刻撤回,让出城池,也好彰显我军结盟之诚意。而且若是利用得当,这五万兵马,或可有奇兵之效,假使能借机收复豫州,岂不比那徐州二郡,价值高出十倍?”
听了他的这条理由,众将面面相觑,一时都无法反驳。
郭嘉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其三,此番刘备借口有未知兵马屡屡进犯东海郡,那孙乾言辞之间,虽未明言,却分明是怀疑我军派人前往袭扰,多有指责我军破坏同盟之潜在语意。只是他们并未挑明,我等也不好辩驳。此事无论是刘备故意挑衅也好,有人从中作梗也罢,总之若不得解决,则刘备与我方之同盟,也必将荡然无存。数日之前,其攻打泰山郡忽然中途撤兵,便是为此。”
“而将二郡让与刘备,不但可以将此嫌疑彻底洗清,更使刘备再无后顾之忧,得以一心攻入兖州。有他十余万大军在兖州纵横,不敢说使刘赫首尾不能相顾,也定能牵制其不少兵力,如此一来,我军反击之时,胜算自然大增。”
“其四,主公奉天子以讨不臣,视刘赫为篡逆贼臣,我军自命正义之师。此番让出城池,乃是尊大义而舍小利之举,上合天意,下顺人心,当可令天下士子归心,百姓钦仰,刘备虽一时得利,却失了人心,日后联盟破裂之时,主公正可借题发挥,说他在结盟之时,阴为绊阻,以奸计陷害盟友,图谋城池,是我军顾全大局,才不予他计较。到那时,我军挥师东进,攻打刘备,便是堂堂正义之师,自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不但如此,此二郡之地,位于孙、刘两家接壤之处,日后有需之时,主公可再将二郡之地,封与孙坚,从而挑起他们两家争斗,我军正可隔岸观火,从中渔利。”
“属下浅见,还请主公明鉴。”
说完之后,郭嘉便躬身一拜,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好,说得好。”曹操一拍桌案:“奉孝之言,正合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