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南还不到四点,细砂岛却已经马上八点了,他担心有外村人来这里走亲访友暴露目标。这个房间是约翰家的堂屋,与外界有条通讯线路,便于他联系公务,李源孝决定把约翰单独羁押在此,交给两名士兵看管,争取能多瞒点时间。
上尉副官话音刚落,李源孝吩咐两名看管约翰的士兵道:“他说的有点道理,近三百俘虏的村民不算少,个个都要吃喝拉撒睡,这里的秘密也不知道能瞒多久,你们十二个弟兄根本忙不过来。若是村民听话配合,可能时间拖的长点,这样吧,你告诉席班长,这件事情根据村民的表现由他全权做主,我们没时间在这里耗了。”
虽然是些普通村民,可是细砂岛的普通民众也是武装到牙齿的战士,绝对属于你死我活不共戴天的敌我双方,因此俘获的村民个个手脚捆绑的非常结实,至于长时间捆绑可能造成的伤害,顾不上那么多了。约翰村长听后,知道现在自己无论如何央求也没什么作用,这些可恶的敌人要抓紧时间,趁没人发现尚未暴露行踪,设法继续深入细砂岛搞破坏,只能在心里赌咒这帮敌人不得好死。
随着李源孝发布一道道一道道,三二三团和一同行动的精英部队官兵陆续离开秀风岭上的这个小自然村,沿途他们得避开细砂岛上所有人,暴露目标等于下一次行动的开始。三千官兵行动得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就在李源孝将要出发时,留守秀风岭看管村民的班长跑过来报告,联军同时在细砂岛南北发起炮火急袭,细砂岛战役已经正式打响。
这本在预计当中,不过秀风岭距离景河入海口以及南部军港距离几十公里,隔着崇山峻岭,这里听不见隆隆的炮声,班长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消息?要知道执行潜入细砂岛的五个团以及精英部队全部保持通讯寂寞状态。一问之下李源孝才知道,原来约翰村长刚刚得到秀风岭大村村长通过有线通讯通知,联军与早八点同时从南北两个方向向细砂岛发起攻击,询问秀风岭上有无异常情况,提醒约翰村长严加戒备多增加哨兵。
全村二百八十条人命攥在敌人手里,约翰哪敢拿乡亲和家人的性命开玩笑,何况身旁还有两个眼神凶恶的士兵,那句话稍微不合适,自己就可能性命不保,秀风岭当然一切正常。李源孝听后很是满意,随即给席班长下达命令,道:“一班长,你们班的任务非常重,根据你刚才反映的情况,看来这个约翰村长能掂出来轻重,为二百多村民的生命着想,这样吧,你回去后把村民中有分量的人挑出来和约翰村长一起单独关押。另外,那些男性和身体比较好年轻的女性也不能放松,做饭和一些杂事可以安排老人和身体较弱的妇女去干,争取多潜伏一段时间,等你们暴露后他们这些村民就是你们班的护身符,明白吗?回去后让那些村民穿上衣服遮羞,千万小心,别看他们表面挺老实,要牢记咱们和他们是不共戴天的死敌,好了,你回去吧,祝愿战后咱们弟兄还能再次相会。”
李源孝并不是危言耸听,他说的是大实话,执行潜入细砂岛破坏任务的五个团任务最危险,虽然他们的对手是由平民组成的队伍,但是潜入敌方腹地,随时随地都可能遭到大量平民武装包围歼灭的威胁。由于深入敌方腹地,后勤保障是最大的威胁,因此这五个团均没有携带重武器,每个官兵负重三十五公斤,多是干粮食品,至于饮用水,得就地自行寻找水源,每人携带少量净化水的药物,否则单是饮用水就有可能灭了这五个团。
席班长眼里满是热泪,他心里很清楚,留下的十二位兄弟有了护身符,全团官兵此行前途艰难,此次分手很可能就是永别,席班长给团长敬了个军礼,哽咽着道:“团长保重,无论发生任何情况,我们班一定完成团长交给的这个任务。”
说罢,席班长不等李源孝回礼,转头迅速向村里跑去,他不敢多停留一秒,否则眼泪便不受控制,一个士兵岂能轻易流泪。席班长是团部侦查连一班的班长,属于团部直属连队,与团首长很是熟悉,他这个班全部来自川康裁撤的士兵,心里很明白这是团里照顾弟兄们,哪怕暴露目标他们活下来的可能性远高于深入细砂岛腹地的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