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红英说完,背过身去擦眼泪。
纪悠染垂眸,看着郁辞骨节分明的手,幽幽地说:“阿辞,我就说我俩都不应该回雁城,在国多好呀,没有乱七八糟的恩怨,日子干干净净的,雁城却连空气都是脏的。”
她痴痴地望着郁辞,蓦地起身,俯身直直看向郁辞的双眼,眼神复杂。
“阿辞,我带你去国,那里有全世界最厉害的医生,要是实在治不好,我陪你,雁城的事情都不理了好不好?”
郁辞氧气面罩里那双眼睛茫然,空洞地看着她,却又很清澈,像稚子的眼睛。
纪悠染一直看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妈妈……妈妈。”郁辞似乎被她吓住了,连声叫唤。
聂红英从凳子上起身,轻轻摸者郁辞的脸,“小辞,别怕,妈妈在,她是悠染呀。”
“妈妈,妈妈,疼,疼。”
聂红英这才低头看去,见纪悠染的手紧紧握着郁辞的手,难怪他喊痛。
她温声道:“悠染,他伤得太严重,不能碰,他也认不得你了,全家这么多人,他只认得我。”
纪悠染连忙把郁辞的手松开,怔怔地看着他。
郁辞连喊了几声疼,聂红英出去叫了个护士进来。
“止疼药的药效过了,再打一针吧,不打的话,他会很痛苦。”
聂红英点头说好。
护士出去,没多久端着托盘进来,给郁辞打了一针止痛针。
郁辞似乎困了,闭上眼睛,没多久,病房里传来他沉重而吃力的呼吸声,粗重且紊乱,急促得如同狂风中的破风箱,呼呼作响,仿佛要把胸腔中的所有空气都强行挤出。
纪悠染深幽的眸子一直落在郁辞身上,手心紧紧握着一支微针。
她慢慢朝郁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