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苍伸食指在她鼻孔边一探,似乎呼吸全然停了。他心中焦急,忙将掌心贴在她背心“灵台穴”上,将真气送入她体内。不到一盏茶时分,郭念舟慢慢仰起身来,歉然道:“啊哟公子,怎么说话之间,我便睡着了,公子我这么失礼,真对不住。”
周苍知道情形不妙,说道:“你身子尚未复原,且睡一会养养神。”郭念舟道:“我倒不疲倦,不过你累了半夜,你请去歇一会儿吧。”周苍道:“好,过一会我来瞧你。”
两人走到客堂中,要了十斤酒,三斤熟牛肉,两只烧鸡,对饮起来。
郑耀宗知他未能从赵圆圆口中探听到有用信息,心下烦恼,酒入愁肠易醉,喝完第十八杯,竟然便微有醺醺之意。
周苍劝他回房休息,郑耀宗不肯,竟一个人自顾自喝起来。周苍知他急于为女儿爱徒报仇,一番追踪无功,心头难受,安慰几句,拿了两个馒头,到郭念舟房中去给她吃。
进门后叫了两声,不闻回答,走到床前,只见她双目微闭,脸颊凹入,竟似死了。周苍大惊伸手去摸摸她额头,幸喜尚有暖气,忙以真气相助。郭念舟慢慢醒转,接过馒头,高高兴兴的吃了起来。
这一来,周苍知道她此刻全仗自己的真气续命,只要不以真气送入她体内,不到两三个时辰便即气竭而死,那便如何是好?
郭念舟见他沉吟不语,脸有忧色,说道:“公子,我的伤没得救的,你不用再为我费心神。”周苍忙道:“不,不!没什么,休养几天,也就好了。”
郭念舟道:“公子别瞒我。我自己知道,只觉得心中空荡荡地,半点力气也没有。”周苍道:“你安心养病,我总有法子医好你。”郭念舟听他语气,知道自己实是伤重,心下也不禁害怕,不由得手一抖,一个吃了一半的馒头便掉在地下。周苍只道她内力又尽,当下又伸掌按她灵台穴。
郭念舟这一次神智却尚清醒,只觉一股暖融融的热气从周苍掌心传入自己身体,登时四肢百骸,处处感舒服。她微一沉吟,已明白自己其实已垂危数次,都靠周苍以真气救活,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惊惶。她怔怔的流下泪来,说道:“公子,这是我的命,你不用伤心,念舟能在合眼前见到你,死而无憾。”
周苍听她说得可怜,心痛如绞,安慰她道:“什么命不命的别瞎说,要真是命,那我就替你逆天改命,你放心好啦。我周苍是什么人,天下没有我办不成的事。”郭念舟道:“公子别为我犯傻。逆天会折寿的,我要公子康康乐乐,长命百岁。”周苍道:“如果你死了,我以后的日子便如行尸走肉,活一百岁,是对我最大的折磨。”
郭念舟双眼闪亮,随后又黯淡下来,“听公子这么说,我好高兴啊!公子,人死了之后会不会变鬼?”周苍道:“你不用多疑。你年纪这么小,受了这一点儿轻伤,怎么就会死?”
郭念舟笑了笑,道:“公子今晚你在我房里陪我,别离开我好不好?”她想周苍这一走开,自己只怕挨不到天明。周苍道:“很好,你便不说,我也会坐在这里陪你。你别说话,安安静静的睡一会儿。”
郭念舟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又睁开眼来,说道:“公子,我睡不着,我求你一件事,行不行?”周苍道:“什么事?”郭念舟道:“我想请你去杀一个人。”周苍微微一惊问道:“杀谁?”郭念舟叹了口气道:“这人你也见过的,就是那个胡须垂到地下的长须公。”周苍记起她说的那个老头,在卢太师家里险些被他的长胡子扯掉脑袋,“为什么杀他?”
郭念舟眼睛忽然一红,凄然欲泣,“他……他侮辱了我!呜呜,公子,我是不是好肮脏?”
周苍一呆,怒从心上起,一拍桌子喝道:“可恶,该死!”
周苍本觉自己已算多难多灾,可与眼前柔弱女子相比却还有不如,她到底经历了多少苦难?上天为何这样对她?
“他在那里,你知道吗?”
“他躲在秦岭的深山里。”
周苍点点头道:“好,明天我们就去秦岭找老混蛋算帐。对了念舟,这几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能给我讲讲么?”郭念舟道:“公子只要愿意听,我便全部说与你听。”
郭念舟坐起来理了理云鬓,想起以前的种种遭遇,心头一阵搐痛,说道:“公子,我先跟你说说长须公的来历,他居住在我村东头的山坡上,与一傻儿子相依为命,没人知道他的名字,村里人都叫他长须公。长须公性格孤僻,独来独往,很少跟村里人交流,可我是例外,每回见着我他都很好笑容,也总能掏出来些好吃的给我。后来我渐渐长大了很少出门,也就跟他没什么接触。长须公的傻儿子倒是经常来,在我家门前的柳树下一坐就是一整天。卢家小恶霸抢我的前一个月,长须公忽然死了,丧事还是我们村里人帮忙办的,给他置了一口漆棺埋下,下葬那天我也有份参加呢,不知怎么的后来竟然翻生,跑来相府把我带走。”
周苍道:“可能他装死逃避仇敌的追杀。”郭念舟摇头道:“不是这样的,后来我问他,他说睡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