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以上。
“你们不是说污衣派的弟子都被抓了起来?”周苍眼中有疑色,看向尹三。
“这就奇怪了,不过污衣派六七袋弟子不止这些人,比净衣派还要多些才对呀。”尹三也甚是不解。
过得片刻,锣鼓鞭炮声齐响,舵主黎智英身穿锦袍,喜气洋洋带队出门,迎入一位大人物,那人约莫五十岁,脸生横肉,胡须横长,粗眉大眼,身材高大,背上挂了九只袋子,躲在戏台后的尹三低声惊呼:“是我们丐帮的传功长老程长老!”
丐帮最高领导层,自帮主张学荣、副帮主南怀仁以下便是八名九袋长老,分别是传功长老程归稻,护法长老魏除恶,掌钵龙头何郡,掌棒龙头季德阳,另外四名是护法长老,接下来便是八袋弟子的各路分舵舵主。
身为传功长老的程归稻每年都要到各个分舵监督巡查,与其说是监督巡查,还不如说是一场行赏盛会,分舵中六袋以上弟子,根据所记功绩大小,都会获得他传授功夫的机会,众丐任劳任怨忙活一整年,不就是盼望传功长老传授一门绝技么。
由此,每回传功长老的莅临,都是各地分舵乞丐最大的节日,各地州府的乞丐头目都会云集分舵所在地,等候论功行赏。
黎智英本是穷苦人家出身,以污衣派身份加入丐帮,这会做上了舵主,改头换面也穿上凌罗绸缎,跟净衣派的乞丐有说有笑,颇多交流,而污衣派的却只打声招呼。
黎智英替程归稻介绍本舵的精英骨干,先着重介绍十五个净衣派的七袋弟子,挨个讲述他们武功了得,功绩突出,用时三刻钟,可轮到污衣派弟子的时候,就讲了几句话,介绍姓名职务就完事。
行完流程,程归稻在上座做了,身后站着两个弟子。黎智英端起酒杯高声道:“来,让我们一起敬程长老!”众乞丐一块站起,端起酒杯齐声道:“敬程长老!”
“且慢!不着急,我有几件事先问问黎舵主。”程归稻并未端杯。
“程长老要问什么尽管问,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黎智英笑着说道。
程归稻一挥手,身后一弟子取出两个本子,程归稻劈手丢到黎智英面前桌上,“这两个账本里面,我用红墨圈起来的地方,你你都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数目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黎智英心里咯噔一下,拿起账本翻开,发现里面多处用红笔圈定,旁边用蝇头小楷标注,或是“与年终收入相差二千七百两三钱五分”,或是“当时此地方经疫乱,地价高过平时太不合理”等等,他只看了四五条,脸色就变得惨白惨白的,豆大的汗珠从脑门上渗出来往下滑落。
他低着头,一边沉思对策,一边随手翻看,终于把书页合拢,跟程归稻说:“这些事……并非如长老所知,其中各有细情。”
程归稻问:“什么细情?太平年月低价卖地,疫乱时候高价买入,这里面会有什么细情?另外还不知道,咱们原来还跟官府的人打交道呢?一笔茶钱就是六千两!你且说说这里的细情,我听听。”
旁边一个员外模样的七袋丐头站起来帮腔:“长老有所不知道,咱们守着帮里田产地业,属实不易啊,那些个官儿,哪个咱们都得罪不起……”
“所以就要花五千两去贿赂?好,就算有这个必要,可是据我查证,那官前年就被某位侠士半夜时候取走了脑袋,你们这里去年还在给人家送钱,这又是什么道理?”
程归稻在来湖南分舵之前,先到各处州县府城打探消息,把这个黎智英的罪证大部分都查得清清楚楚。实在是这黎智英胆子太大了,上下串联,拉帮结派,合伙贪污帮里的钱。由于这些年张学荣事务繁忙,副帮主南怀仁身染恶疾休养,四大长老也是分身不开,南方帮务弄得一塌糊涂,也没人严查,黎智英简直到了毫无顾忌的地步。
黎智英见程归稻是做好了准备才来的,自己这些年做下的事想必一个都瞒不住,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做最后的努力:“长老,长老息怒,我们知道长老要来,提前准备了白银两万两,都存在给您备下的院子里,还有八个绝色姑娘……”
程归稻摇头:“黎智英啊黎智英,我查你的履历,你也是从街边小乞丐一步步混上来,今年四十八岁,怎么就混出这点出息?”
黎智英被噎得够呛,强自保留住脸上的笑容说:“程长老,我确实是从街边乞丐混出来的,当年跟着护法龙头,现在还时常挂念他,每年都有去给他拜年……”
程归稻又冷笑打断他:“你这是要依仗护法长老来压我吗?”
“不敢!只是,魏长老视我为弟子,我若被人欺负了,他必不会坐视不管。”
“好!那我就送你去见护法长老,看看他是要怎么管!”
黎智英终于忍不住向程归稻怒目而视:“你敢押我?你晓得这是什么地方?”
他身后十三位净衣派七袋丐头全都站起来:“不错,就算是张帮主来了,在这湖南地界上,也得以理服人,不然咱们湖南一万丐帮弟子可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