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兴皮笑肉不笑道:“我只是来看热闹的,军心乱不乱与我何干?”神农帮的罗堂主怒道:“你是谁,既然置身度外,那便立即给我们滚出去,老子最看不得你这种人。”苏兴冷冷地道:“我就是来看看你们怎样一个个身首异处。”
这不吉利之言入耳,田飞鹤与徐义夫心下烦躁,齐声喝道:“住口,再说下去对你可不客气。”阮夫人窜至苏兴身前斥道:“我瞧你是谢霆派来的奸细,大伙儿先把他拿下来。”苏兴双手抱胸,懒得理她。
阮夫人更被气得七窍生烟,伸指往他膻中穴点去,苏兴身影晃动转到田飞鹤身后,阮夫人追上,苏兴又躲在徐义夫身侧,与阮夫人躲起猫猫来,口中叫道:“你抓我不着,你抓我不着。”阮夫人双眼血红,怒声大作,扑上得更加快。
司徒厉在旁边起哄道:“阮夫人抓少女手法倒挺熟练,但要抓汉子,可得加把劲,不然又要独守空房多年。”阮夫人气恼上头,抓不到苏兴,抓你司徒老儿还不行吗,突然闪到司徒厉身前一把掌刮去,司徒厉猝不及防,啪的一声被她打了个正着,立时哇哇大叫,出手还击,阮夫人正满腔怒气无处发泄,立时便和他打将起来,旁人拉也拉不住。
便在这乱成一团之中,一名管家匆匆进来,走到徐义夫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徐义夫脸上变色,问了一句话。那管家手指门外,脸上充满惊骇和诧异的神色。
徐义夫在田飞鹤的耳边说了一句话,田飞鹤的脸色也立时变了。阮夫人停下打斗,走到徐义夫身边,徐义夫向她说了一句话,阮夫人也登时变色。这般一个传两个,两个传四个,四个传八个,越传越快,顷刻之间,嘈杂喧哗的大厅中寂然无声。
因为每个人都听到了四个字:“谢霆拜殿!”
田飞鹤向徐义夫点点头,又向志憎、志恨二僧望了一眼,说道:“有请!”那管家转身走了出去。
群豪心中都怦怦而跳,明知己方人多势众,众人一拥而上,立时便可将谢霆乱刀分尸,但此人这豪横奸恶,恶名实在太大,并且身后可能还有洪仁海甚至胡定中撑腰,虽孤身而来,显是有恃无恐,实猜不透他有什么阴谋诡计。
一片寂静之中,只听得蹄声答答,马蹄在石板上踏落,一匹黑马缓缓来到大殿前,谢霆跃将下马,走进大院,但见他脸目沧桑,胡子拉碴,身形略显单薄,双眼精光凛凛,正便是光复教的前堂主“血手鬼差”谢霆!
谢霆怎会出现在这里?
原来谢霆、岳海青、岳海青、箫冰冰等人虽是一齐从极乐圣地出来回到人世,但各自摔落地点却是不同,谢霆落于关外长白山麓,他一着地,只见身周山花烂漫,群山高峨雄伟,横亘大地之上,不绝林海连绵,四下里渺无人烟。谢霆确定自己所处大概方位,顾不上欣赏北国绝佳景色,即行牵挂担忧岳海青安危,只不知她身在何处,人海茫茫,沧海大地,该何处寻觅?
静下来细想,岳海青无亲无故,无地可去,如没受伤,必会到南昌相候等待。当下辨明方向,动身出发回南昌,途中遇到放牧的剽悍女真族人,花钱买了一匹骏马,日夜不停赶路。过得燕云十六州便进入大宋,一路往南,历时一个半月,终于回到南昌家里,父亲谢贤见得儿子平安归来,自是十分高兴,问他找着岳海青没有,谢霆不用问就知岳海青没来,便安心在家里相候。
这一天,他想起作恶无数的青莲教,心想不知道南昌分舵是否仍在运营,得去查查,于是刮光胡子,穿戴得整整齐齐,打扮成富丽堂皇的一个商人模样,先踱至长盛路聚玉轩。店面仍在经营,只是已然没有首次来时那般兴旺,店内侍应比客人还多。
谢霆走将进去,店内珠宝玉器琳琅满目,谢霆不识分辨好坏,只在柜台前随意观摩浏览。突然目光落在一只鲜黄锦盒上,盒子里以绒布装着一对红玉手镯,流光溢彩,晶莹剔透。他一见便十分喜欢,不自禁停下脚步。一名少女待应见他双眼紧盯玉镯,即时过来招呼,道:“大爷,你的眼光真不错,这对红镯子可是咱们这里的镇店之宝,价值连城,是不可多得的佳品,送礼珍藏两相宜。”
谢霆点了点头道:“昆仑山北麓的墨玉河盛产红玉,这对手镯沁红的料子外表看上去真的光鲜亮丽,夺人眼球,很让人喜欢,想必是产自那里罢。”谢霆久居西域贺兰山,对红玉算是有些了解。
少女侍应道:“不,我们这对血玉镯产自西域于阗地区,于阗,大爷听说过吗?”谢霆道:“知道,在西州回鹘,几百年前,那儿可是我大唐国土,可惜,可惜。”少女嘻嘻笑道:“大爷,你懂得这么多呀,自五代于阗失去之后,数百年来我们大宋的玉价已涨了好几倍呢,要买玉得趁早。”
正在这时,闲得百无聊赖的老板娘沙丽见得有人看上镇店之宝,以为大生意上门,忙不迭迎上来,她一时没能认出谢霆,一接上口就连珠价地介绍道:“于阗玉有很多的种类,白玉,碧玉,黄玉等等,还有一种罕见的种类那便是这种红玉。大爷,不知你听说过没有,玉石界一直都流传有这么一句俗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