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传来,墙上大石盘缓缓往相反方向转动。
“成了,成了!沈括老哥,把你带来狼汤渠,是我今生最英明的决定。”周苍抱着沈括大叫,欢喜无限。
欢呼声中,一声突兀惨叫显得特别刺耳,众人扭头看,只见王诗冲银枪插在袁立丰满胸脯上,“臭婊子,先送你归西,免得呆会你反来折辱于本公子。”
袁立满眼不甘,大嘴张开想骂些什么,却什么也骂不出。
风情万种的一代尤物,集侠女与妓女标签于一身的武林奇女子,就此死在王诗冲的枪下,脸上的冷傲与坚贞,被无情的长枪击垮并带走。
虽觉王诗冲残忍,众人却都未说什么,连同为女儿身的郭念舟亦无意见,皆因斗争向来残酷,有一句话说得好,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
适才叶辰东疯狂举动犹令众人后怕,若让其得逞咬死沈括,致使黄河改流成为定局,后果那堪想像!
待石盘停止转动,三个水闸口全部关上,轰隆水声消失,秦天枢枯手抚动,将操作台上按键、拉环、摇柄一古脑儿损毁,防止敌人攻占石室后再度开启水闸。
水位渐渐下降,过得大半个时辰,通道里的水已排泄完,石门下传来胖头陀洪钟般的浑厚声音,“秦掌门,快出来吧,你还要做缩头乌龟到何时?”
众人困于逼厌烦闷石室许久,又饥又困,宁愿出去拼个死活也不愿意继续留在此处,秦天枢说一声见机行事,衣袖拂动,大笑着走下石阶,“拓跋国师又何必心急,老夫这不是出来了?”周苍等跟在其身后出了石门。
胖头陀全称拓跋硅,身手过人,骁勇善战,乃西夏第一勇士,深受国王毅宗李谅赏识,册封为国师,这次东行,主责保卫野利王爷安全,左右不离寸步。
野利鼕易目光敏锐,见秦天枢身后还有数人,有些意外,“原来石室中另有高人,怪不得竟能把水闸关上。”凭叶辰东对宋土之深恶痛绝,决不肯苟活助敌关闸,必然另有其人。
秦天枢道:“中土能人异士辈出,你西夏国的人可将水闸打开,我方也当有人可将水闸关上。”野利鼕易点点头问:“秦掌门,你把袁姑娘掳走,怎不带她出来?”
秦天枢未想他第二句话便问起袁立,隔了片刻道:“袁立勾结外敌背叛国家,已被处死。”
话声入耳,一向沉稳的西夏王爷野利鼕易锦袍微微抖动,脸色变铁青,道:“秦掌门纵横四海,闯下赫赫威名,未料竟连一个弱女子也容不下,枉为一代宗师。”秦天枢哈哈一笑道:“野利王爷,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袁立既能背叛生她养她的国家,指不定那日便背叛你,老夫先替你除去隐患,为何不感激反诸多怨言?”
野利鼕易哼了一声,“那便先谢过秦掌门。”目光落在郭念舟身上,缓缓道:“袁姑娘既死,那便将她交出来罢,容你们自刎保全尸就是。”郭念舟又气又怒,叱道:“蛮夷休想,本姑娘便化成灰也不会让你得逞。”
野利鼕易倒也不恼,反向她微微一笑,“是吗,那先前算什么?郭姑娘性格刚烈,甚合本王胃口,本王定不亏待。”郭念舟气得柳眉倒竖,骂道:“臭蛮夷休要猖狂,终有一天老天会将你收了。”
站在野利鼕易身旁的精瘦汉子冷冷道:“贱人闭口,这里由不得你话事。”周苍立即嘲讽道:“只可惜你也话不了事,一条走狗而,主人让你叫才叫,难道还想取之代之?”从精瘦汉子外貌打扮可知其是汉人,周苍便掐准痛处进行精确攻击,扰乱其心。
“可恶,你死定了。”精瘦汉怒极大叫,杀筋突起。
野利鼕易安抚道:“朱大掌柜请勿急躁,稍等片刻再动手不迟。”扫了周苍一眼又问道:“何人关的水闸?”沈括正要承认,周苍将头一仰抢先道:“是小爷关的,待要怎的。”野利鼕易道:“果然是你,你刚狠狠得罪了我的爱将,这可有点棘手,不过年轻人恃才傲物,勇气可嘉。”
周苍道:“多谢嘉奖,王爷有话不妨直说。”
“我西夏国求贤若渴,将有才之士奉若贵宾,你只要肯归顺本王,不但性命可保,更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此话当真?”周苍一改脸色问道,语气中已不带桀骜。
“本王言出必行。”野利鼕易道。
“要我为王爷效力不是不可,却须答应我一条件。”
秦天枢几人不知周苍葫芦里卖什么药,都没作声,任由发挥。
“什么条件?”野利鼕易问。“这家伙獐头鼠目不是个好人,杀了他。”周苍指着那叫朱大掌柜的精瘦汉子。
此话一出,朱大掌更怒,发如针根根竖起,野利鼕易脸上变色,冷冷道:“你竟敢戏耍本王,可恶!”周苍却脸色郑重,“王爷息怒,试想一条走狗与水淹敌国京城孰轻孰重,但凡重大局者都懂得怎样选择。”
"周苍,你小子搞什么鬼?”秦天枢喝斥道。
“秦前辈,识时务者为俊杰,王爷胸怀若谷,礼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