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太郎上耿府拜访那日,不是个好天气。天阴沉沉的,秋风瑟瑟,枯叶在风中飞舞旋转,落叶铺满了耿府门前的那条路。
武田太郎遵守中国人的规矩,一大早儿就声势浩大的来到耿府门前。
武田太郎下车后,抬手制止上前叫门的人,安静的站在耿府门前,狭小阴沉的目光缓缓打量着耿府。
此时的耿府大门紧闭,似乎与世隔绝。
耿府高大恢宏的门楼沉重而压抑,曾经的雕梁画柱沉静灰暗,耿府门前的石狮子,荒凉而孤寂,曾经的威武雄壮寂寞清冷,朱红色厚重古朴的大门,神秘而寥落。
也许是天气,也许是心情,短短三天,耿府看上去与耿轻寒灰败失意的脸如此相似。
武田太郎似乎饶有兴趣的欣赏着,皇城老牌勋贵家的府门,武田太郎身后一串人安静如斯。
许久,武田太郎抬手示意,云子身后的王处长上前叩响铜环。
耿府的侧门打开一条缝,只一下,又迅速关上。
年轻的守门人惊的一路狂奔,大管家得了信,跟着就去了大门上,搭着梯子瞧瞧爬墙头上,往外偷瞄一眼,妈呀,还真是那日本人。
大管家一路急奔:“大少爷……大少爷……”
早起轻寒俩夫妻一起吃了早饭,石头送雅子去医院,轻寒则进了自己的小书房。
大管家的声音老远就能听见。玉兰站门口问:“爹,您这一大早儿就着急忙慌,山声野气的,小点声儿,大少爷在书房呢。”
大管家没顾上搭理自个儿的闺女,直奔书房:“大少爷……大少爷……”
轻寒这两日才堪堪放下整日里提溜着的心,稍稍放松一下。这不,听大管家这动静,指定有事儿。
书房门“哗啦”被大管家推开,一股子凉风窜进屋。
轻寒慢悠悠放下手里的书,抬眼瞧着大管家。
大管家急声说:“大少爷,武田太郎来了,带着豪些个礼,这会儿正在大门外呢。”
轻寒抬抬眉,比预想中的要快呢。
轻寒端起茶碗,慢悠悠呷一口热茶,深若寒潭的双目幽幽盯着院子里的槐树。
已是深秋,高大的槐树伸着光秃秃的枝桠,倔强的向阳而生。
大管家顺着轻寒的目光往外瞧瞧,心里哀叹:那闺女是个没福气的啊。
随即摇摇头,火烧眉毛,想那有的没的干啥?
“大少爷哎,我的大少爷啊,这都到了家门口了,您是个嘛意思哦?我瞧着那些个礼可不便宜,对了,还有那日本娘们,穿着一身黄皮,瞧着还真不是善茬。”
轻寒乐了,日本娘们,不是善茬。
真是老眼毒辣啊。
轻寒起身伸个懒腰,慢悠悠的说:“我说福伯,咱府上如今可是靠着日本人吃饭呢。”
大管家点点头,瞪着圆眼瞧着轻寒。
轻寒故意一变脸说:“那还不紧着开门迎客?”
大管家一激灵,一拍大腿:“对哦,开大门,迎贵客。”
大管家一溜烟跑了。
耿府沉重的朱红大门在吱呀呀声中大开,大管家福伯的胖脸上堆满笑容,一路小跑迎出了大门。
“哎呦喂,我说今儿一大早儿,喜鹊喳喳叫,原来是贵客上门啊。武田将军吉祥!云子小姐吉祥!”
大管家笑的那个开心呦。
“请……您请……您留意脚下……”
一边迎客进门,一边吩咐年轻的佣人:“麻利儿去请大少爷,就说武田将军来了,跟老爷那儿也言语一声。”
耿府前院待客厅,武田太郎直接被请在上座,梨花木的雕花座椅,铺着厚厚的锦缎绣花坐垫。
才刚儿一落座,利索的女佣就送上了茶水。
上茶的动作干净利索,优美恭顺。
武田太郎抬手示意,一队宪兵有秩序的奉上礼物。
大管家福伯的胖脸笑成了胖菊花。
“哎呦喂,您说您来就来了,咋地还带了这豪些个礼!这事儿闹得,去,赶紧瞧瞧,大少爷可是过来了?”
轻寒踩着点儿过来时,大管家正笑得跟胖菊花似的。
“呦,大少爷吉祥!您可算来了,武田将军可都到了一会儿了。”
轻寒一进门就抱拳,两人如多年不见的老友般,亲热的拥抱问候。
两人落座后,武田太郎示意宪兵打开礼品盒,一一展示。
轻寒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愉悦,尽管一直说着推辞的话,冷硬俊逸的脸上却露出淡淡的笑意。
最后一个礼品盒,由一名士兵送到武田太郎面前。
武田太郎亲手打开盒子,呈现给轻寒。
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把崭新的毛瑟枪。
轻寒惊喜的看一眼武田太郎,武田太郎点点头。
“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