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了,搁大清国那就是一贱民,别说见过这场面,就是听都没听过。规矩,她要是懂规矩这会儿就是耿府的三奶奶。
另有人又说了,您没瞧见,耿家大小姐,那是多新派的一主儿,今儿也没见乱晃啊。
人家后院待客呢,那是懂规矩的。就是不懂,也有人教不是。
言下之意,这位不懂规矩,还没人教。
的确,轻寒是瞧见了陶云,跟花蝴蝶似的满院子飞,懒得搭理。也存了心思,到底瞧瞧这陶云想干啥?
西风那是压根没注意,陶云合不合规矩,西风不在乎,因为西风本生就是一讨厌规矩的人。
至于不散,自暴打陶云后,两人之间也有那么一些小隔阂。本来俩人都各存了心思,烟馆那是为了挣大洋,私混那是为了找刺激。
两人需要的时候依旧是别人眼里的情侣,忙的时候各忙各的。唯一不变的是,陶云依旧跟过去一样,经常去耿府,给柳姨娘送烟膏子。
中国人怎么想,怎么看,武田太郎不关心,也不想知道。
武田太郎坐在主桌上位,耿轻寒亲自作陪,大清国的贝勒爷,北平临时政府的高官,南京维新政府的代表,华北商会的会长,北平商会的会长,警察局的局长,依次落座。
席间,耿轻寒特意叫了两个弟弟过来,专门给武田太郎敬酒。
这场宴,来的人盛装出席,吃的人心思各异,走的人满腹算计。
要说耿府这场宴会,除了陶云得意,另一个得意之人就属大管家福伯了。
一整天,那张胖脸就跟弥勒佛似的,那笑就没停过。
跟着耿大少爷挨桌子敬酒,半个北平市的人都认识了耿府的大管家。这张脸得记住喽,以后想进耿府的门,可得看这张胖脸。
忙乎了一天,大管家老福子还不能歇着,麻利儿的进了后院太太的屋里。
老爷今儿挪后院了。这会儿大管家福伯带人抬着肩舆,美名其曰别影响太太,老爷依旧去书房歇着。
到了书房,把人都打发了,耿二上了门栓。
老爷起身松泛松泛身子,瞅着老福子那张得意的脸气不打一处来。
“不怕人骂你汉奸?”
老福子嘿嘿一笑:“那不他也没人敢当面骂么,只要是不当着老奴的面骂,老奴就当不知道。”
老爷点点头,那是。
不但没人敢当面骂,当着老福子的面儿,那还得一口一个爷叫着,陪着笑脸巴结着。
耿府宴会的第二天,轻寒就应王处长的约去了灯市口。
王处长依旧叫了媗娘陪着轻寒。
轻寒一如既往,既没有太过亲热,也没有冷淡推开。
午夜,酒不醉人人自醉。
王处长搂着老相好开了房间,微醺的轻寒被石头搀着要离开。
媗娘甩着帕子一脸不高兴的送客。顺便嗲声嗲气的挽留轻寒,这家花哪有野花香。
轻寒睁着微醺的眼睛,往日深若寒潭的眸子这会儿温柔迷离。
石头瞧着要坏事儿,加快脚步。加快倒腾脚底下的同时,还不忘瞪着牛眼提醒媗娘,耿家大少爷不是你能肖想的,家里头那位可是河东狮吼。
王处长站在窗前,亲眼瞧着耿轻寒上了车。
车绝尘而去。
王处长一脸阴霾。
媗娘转身上楼,进了王处长的房间。
王处长的老相好扭着腰走了。王处长黑的滴水的脸色丝毫没有影响媗娘。
媗娘一屁股坐下,优雅的点上一支烟,吐出一串烟圈。
“这都多长时间了,一点进展都没有。拿出当年你勾引站长那功夫。”
媗娘嗤笑一声,钱是个好东西,但跟钱相比,命更重要。你姓王的一张嘴,就让我媗娘去送命,这买卖划不着。
再着说了,这上杆子的不是买卖。八大胡同的窑姐咋样?只要是进了那儿,是个男人他都不能利利索索走人。可人耿家大少爷就是例外,就那样儿的,你就长成天仙,人耿大少爷也瞧不上。
媗娘的话,让王处长无言以对。
最终只能说自己尽量制造机会,想挣钱就自个儿把握。
媗娘也是属猴的,直言这买卖自己不做了。
一问为啥?那就是命要紧。就耿大少爷家里那位,弄死个人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自个儿掂量了一下自个儿的斤两,说是拿鸡蛋碰石头都是好听的。
媗娘要的就是王处长的一个承诺。王处长应允了,媗娘痛快的应下,在最短的时间里拿下耿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