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一脸尴尬,讪讪一笑,心里暗道:“这日本女人啊,呵呵……”
面上却马上收拾起尴尬,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是呢,是呢。当家的可不是商人。”
“哦,真是对不起,赵太太。我以为之前已经见过赵太太了。对不起,是我搞错了。你好,赵太太!”
雅子混乱的语句让人有些莫名其妙,短短的愣神之后,几乎马上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马上笑着说道:“雅子小姐才来奉天不久,不碍事,不碍事。”
赵夫人心里掀起莫名的不安,面上不动声色,大咧咧的笑着说:“这么个可心的人儿,我可不敢怪罪。耿先生捧在手心里的人物儿,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赵夫人的话一语三指,在座的心知肚明,也不点透。
这件事似乎就这样过去了,丰盛的晚宴之后,喜欢喝酒品茶的围成一派,唠嗑说笑交流。喜欢打牌的,自然是麻将桌上见高低。
赵会长因为忙于公务,来的稍晚一些。一来就看见雅子竟然也在,忙叫了夫人过来跟雅子打招呼。
雅子客气的跟赵会长说了几句场面话,眼睛意味不明的在夫妻两人之间来回梭视。
今天的聚会很成功,令人愉悦。十点钟,除了还在麻将桌上奋战的人,其他的客人都纷纷告辞。
赵夫人平日里极为喜欢麻将,今儿却因为心里有事,压根没往麻将桌上凑。一直忍着性子,坚持到跟大家一起告辞离开。
一路上,赵夫人神色阴霾,沉默不语。
赵会长也没在意,这女人一贯如此做派,让人心里不痛快的很。
到家一下车,赵会长连招呼都没打,直接去了姨太太房里。
赵夫人盯着赵会长的背影,阴沉冰凉。
赵夫人回到自己屋,呆坐在炕边。身边跟了大半辈子的刘妈瞅着不对劲,低声问:“太太,这是咋了?”
赵夫人咬着牙低声骂:“大妞,那混账玩意儿怕是外面有人了。”
“又不是第一次,太太咋就在意了?”
赵夫人摇摇头说:“这次不一样?”
“咋不一样了?”
“他是想把外面的扶正。”
刘妈一哆嗦,惊诧的说:“咋能呢?两位少爷都是太太生的,他咋能?”
赵夫人眼神变换,答非所问的说:“今儿我见了武田太郎的妹子,就是那个雅子,她把我错当成商会赵会长的夫人。”
“那雅子才来奉天几天,认错也不奇怪。”
“不,别人没听懂,我可听懂了。雅子的意思是她见过赵夫人,不过不是我。”
“啥?这奉天城还有第二个赵夫人?”
赵夫人冷哼一声:“你说这挨千刀领着哪个小贱人冒充我?他啥意思?雅子小姐那可是武田太郎的亲妹子,耿先生的新情人,很有可能成为第二个耿夫人。这挨千刀的领着别人充当赵夫人,啥意思?不是想换夫人是想干啥?”
“就是他想换,少爷们也不答应啊。”
“怕的就是这个,怕是他有了第三个儿子。他这是想断了我儿子的财路啊,大妞,我这把子年纪了,有没没有男人无所谓,可这赵家是我儿子的,别人毛也别想。”
“没错,太太,这赵家是太太进门后,一点一点苦心经营起来的,如今家大业大,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嗯,让我想想。”
赵夫人压住自己的怒火,沉下心来仔细考虑。
刘妈体贴的倒杯热水递给太太,赵太太接过来,慢慢喝着,心思转动。
半晌,赵夫人低声说:“叫你当家的来,我让他办点事。”
“是。”
赵夫人已经捋清了思路,等刘妈的男人一来,赵夫人就吩咐他:“明儿起,你跟着老爷,把他在外面的事摸清楚了。尤其是他在外面置的院子里,住着谁,啥人,哪来的?都摸清楚。”
“是,太太。”
赵夫人挥挥手,疲惫的揉揉眉头。
刘妈心痛的说:“歇吧,太太。”
刘妈伺候赵夫人上炕躺下,自己坐在炕沿,掖好被角。
赵夫人神色倦怠,苦笑一下说:“大妞,我睡不着。”
“太太,别想那么多。这么多年也过来了,院子里的女人多了去了,您不也捋的清清楚楚。”
“大妞,对那男人,我早死了心。我就是想不通,那男人咋就这么毒。耿夫人那事,当时那挨千刀的竟然想拉我垫背,他这是要毁了我一家啊。我娘家如今没了老人,可哥哥嫂子一直待我不错,这些年我是帮了不少,可那是我一母同胞啊,砸断骨头连着筋。差点,差点就让那挨千刀的灭了我全家。耿先生那是谁?别看一副文绉绉的样子,狠着呢。耿夫人的事若是摊在我头上,我一家人都活不了,那挨千刀的有本事脱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