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低声说:“我想到了,亲眼看着老张被捕时就想到了。老张怎么样了?”
“下午没去,没听到新的消息。酒井和武田太郎让范金林策反老张。”
关老师一时无语,恶魔的手里,连死都是奢望。一个人经历过九死,突然有了生的希望,就算是动物本能,也会义无反顾的选择生吧。
关老师痛苦的闭上眼睛,握紧拳头,咬紧牙关低语:“老张那里你尽量试着让他少受一些罪,老张同志是老党员,革命意志坚定,他不会出卖自己的同志。我想办法除掉范金林这个叛徒。”
轻寒摇摇头说:“有蒲伟杰之事在前,酒井这次格外小心,范金林的安全有日本宪兵队负责,几乎足不出户,想要除掉,困难很大。”
关老师叹口气,沉默不语。
轻寒低声说:“暂时稍安勿躁,你最近不要露面,一切交给我来做。”
关老师一脸的不同意,刚要张嘴,轻寒抬手制止,严肃的说:“你的安全也很重要。”
关老师突然想起一件事,低声说:“顺昌路113号有问题,范金林应该就是在那被捕的。我昨儿过去看过,那里似乎不一样了。”
轻寒眯眯眼,冷冷的说:“我知道了。”
“最近你我尽量不要见面,有什么事让关嫂子在这条街上找我。”
“好。”
关老师起身离开,轻寒又多坐了一会儿,也慢悠悠的离开了茶楼。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轻寒刚到武田太郎的办公室,酒井就一脸笑意走进来。范金林昨夜去了审讯室,那人明显有所松动。
武田太郎听了很高兴,几人起身一起去了宪兵队。
宪兵队一间特殊的审讯室里,范金林和老张面对面坐着。桌上摆满大鱼大肉,还有一壶酒。
范金林的脸色比昨儿好了许多,一身干净的长袍,看上去儒雅温和。
老张一身血衣破烂不堪,伤痕累累。
范金林替老张满上酒,笑着说:“老张,你受苦了。”
老张呸的吐出一口血水,咧咧嘴,笑着说:“范金林啊范金林,我到底是看错你了。”
范金林脸上闪过尴尬,难堪的咧着嘴笑笑,端起酒杯。
“老张,我一直很钦佩你。你是我的入党介绍人,是你把我领上革命的道路。那些艰难的日子我们一起度过,我从来不曾后悔自己的选择。但是,老张,经过这么多,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共产党是没有出路的。”
老张一双明亮坚毅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范金林,嘴角带着鄙夷不屑的笑,一语不发。
范金林尴尬的咳嗽一声,轻呷一口酒,龇牙咧嘴的咽下。
苦笑一下说:“我知道你不爱听,可你知道我说的都是事实。辛辛苦苦建立的革命根据地,一点一点失去,红区变成了白区。革命是不怕牺牲的,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团结一心,迟早能打回来。可是,如今我们凭什么打回来?凭什么?你告诉我,告诉我啊!”
范金林一脸沉痛,红着眼睛,咬着牙。
老张也是一脸的痛苦,神色莫测。
范金林冷笑一声继续说:“敌人杀不了我们,我们自己人杀自己人。外有几十万国军围剿,内有自己人互相残杀。老张,请你告诉我,革命的出路在哪里?在哪里?十几万的人,如今就剩几万人,有的甚至只剩下几千人。如今更是被国军追的到处跑。有时候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在坚持什么?还有什么能让我坚持下去的理由?老张,你能告诉我吗?”
老张垂下眼眸,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辛辣刺激呛的老张咳嗽起来。
范金林赶紧夹一块肉放在老张的小碗里。
“吃口菜,吃口菜。”
老张端起茶碗喝口热茶,平息了咳嗽。抬起眼看着范金林,冷冷的说:“你是中国人。”
范金林笑了一下,随即一脸冷色,郑重的说:“我知道,你认为我不该投靠日本人。可是,我更不愿意向白狗子低头。他们杀了多少我们的同志,毫无信义可言,多次出尔反尔,这样的党派,这样的政府,我范金林绝不会向他们低头谄媚。”
范金林说的一脸正气,慷慨激昂。
老张抬起眼惊诧看着范金林,简直无法理解,再次一字一句的说:“你是中国人。”
范金林皱起眉头。
“老张,我没有叛变党,我的信仰没变,我绝不会和国民党同流合污。”
老张端起茶杯泼向范金林。
范金林抹一把脸上的茶水,低头看一眼手中的茶叶。
苦笑着说:“我的苦心那些无知的人不能理解,难道你也不理解?老张,我以为,你是最了解我的人,你能明白我的这番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