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正妻才有那个什么结婚证,与以前有什么区别?妾和姨太太不都是些玩意儿,不用离婚,不用休弃,碍眼了,撵出去就是了。你这同事怕是脑子有问题,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能与平民之女私定终身,怕是这平民之女也是心思颇多之人。如此女子怎堪当正妻之位,既是纳小,也不是上上人选。”
“可是,他们相爱。”
“相爱?开办西学,学来学去就学了这些?无觅,如果是你,为父不介意来一出孔雀东南飞。”
轻寒认真的看着父亲,父亲也认真的看着轻寒。父亲盯着轻寒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这礼物就不必送了。”
轻寒微微躲开父亲如炬的目光,地声说:“我们关系不错。”
“正因为关系不错,你作为朋友才不能纵容他做错事,你不是祝福他,而是在害他。”
“儿子知道了。”
“明白就好,去吧,去看看你母亲。”
“是,儿子告退。”
老爷一直盯着轻寒的背影,微微眯眼,脸色严肃生冷。
轻寒心中烦闷,紧抿双唇。没有直接去母亲院子里,而是先回了自己院子。轻寒推开窗,迎着冷风站在窗前,零落的枯叶随风飞舞,轻寒的心冰冷一片。轻寒想起母亲看父亲的目光,疏离而淡定,那不是恩爱夫妻之间该有的目光。轻寒不知道喜欢一个人该如何,但轻寒肯定的是自己不想要那样的生活,不想像父亲和母亲那样的生活。冷风吹来,寒意渐浓。轻寒叹口气,那个娇俏的人影什么时候闯进了自己的心底,那美丽快乐的笑颜在无数个午夜梦回时,萦绕在自己的梦中。父亲幽深复杂的目光晃在眼前,坚定冷酷的语气回响在耳边。冷风吹的轻寒头疼欲裂,轻寒的心突然就痛了,从来没有过的那种绞痛。轻寒用手捂住前胸,想要驱赶那种痛。轻寒在窗前站了许久,久到寒意冷透全身。轻寒才迈着僵硬的脚步走进母亲的院子。
“寒儿,可是吃过晚饭了?”
“寒儿,你怎么了?脸色怎的这般难看,手也冰凉。寒儿,怎么了?”
“翠儿,热茶,手炉。”
母亲温暖急切的声音让轻寒突然又升起一丝微妙的希望。轻寒回神,柔声说:“母亲,刚从外面回来,今儿天冷,像是要变天了。”
“以后出门可得穿厚点。”
“母亲您坐下。”
轻寒扶着母亲坐下,弯腰看着母亲,柔声说:“今日出去想选些礼物,时间有些久了。”
“选礼物?选什么礼物?”
“一个同事要成亲了,儿子想去祝贺。”
“哦,那也不能不顾及自个儿的身子,这大冷的天,瞧这冻的。礼物可是选好了?”
“没有,儿子拿不定主意,想让母亲参详参详。”
“哦,什么时候?要不母亲替寒儿备好,到时寒直接去就行。”
“也好,不过他的情况有些特殊。”
“娶填房还是纳妾?”
“都不是,如今是民国了,不兴那些了。同事家里富有,他要娶的女子家贫。家里不同意,同事打算不在家里行大礼了,两人在外面租了房子……”
“什么?不行,寒儿这礼不能送,既是与寒儿来往密切,也不能送礼。若是寒儿实在想送,也不能按着成婚之礼相送。”
“母亲,现在提倡人人平等,他们两人是真心相爱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那叫私定终身。而且婚姻大事讲究的事是门当户对,他们不适合。寒儿,你应该劝劝你的同事,父母是不会害他的,娶妻求贤,如这般女子的教养和规矩都是极差的,上不得台面,将来有他后悔的一天。”
“母亲,可是他们觉得结婚后会幸福一生的,一个娶了心爱之人,一个嫁了心爱之人,怎么会后悔?”
“心爱之人?一时之爱,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那种小家子的女人,只是眼前的新鲜,等新鲜劲过了,那就是一块抹布。母亲不想多说,府里以前可是少了?结果呢?不是有人薄情,而是她们不配。”
“母亲,若是儿子将来也娶一个这样的媳妇呢?”
“想都不要想,这般的女子根本配不上我儿。你呀,可别吓唬母亲,母亲经不起你这般的吓。若是寒儿执意如此,那母亲就一根白绫子吊死。”
轻寒心中苦涩,淡淡的一笑,安慰母亲:“瞧瞧,这才是说笑,母亲就这般吓人,儿子哪里就敢。”
“母亲知道,我儿是心疼为娘的。寒儿放心,母亲定会为我儿挑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