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为天人。”
“这次来迎接孟将军的,皆是宛城的文武名仕。”
孟达心中稍定,连忙接过曹叡手中的酒樽,一口饮下,不由感慨:“好酒!此酒民间难寻,不知是何处所酿?”
曹丕大笑:“孟将军好见识!这酒是宫廷御酒,原本只有天子才能享用。”
“我与天子颇熟,天子特赐此酒与我。”
“常酒不足以表达我对孟将军的求贤之心,故而我连夜遣人去许都取来此酒,赠与孟将军饮。”
孟达吃了一惊,心下一沉。
天子才能享用的宫廷御酒,曹丕说取就取?
孟达再看潘濬时,却见潘濬故意避开了目光。
心中惊疑不定的孟达,一边跟曹丕交谈,一边在权衡是否要改变计划。
孟达那细微的表情变化并未瞒过曹丕的双眼,对于伪装技能点到了宗室级的曹丕而言,孟达的表情伪装实在是太拙劣了。
曹丕将孟达请到城内,盛情款待,又专门在宛城划了一块地儿供孟达扎营。
待得酒宴结束,曹丕又遣让曹叡亲自安顿孟达休憩,貌似对孟达没有半点儿的疑心。
“父亲,那孟达恐非真心。”曹叡返回,那俊美的脸上多了几分凝重。
曹丕端着酒樽,轻轻摇晃:“叡儿为何这般认为?”
曹叡语气微冷:“父亲如此盛情款待,又让孩儿亲自安顿孟达休憩。”
“这大半夜的。孟达却借口称与军士同吃住惯了,执意回营。难道是我安排的府邸睡不安稳吗?”
“孩儿回来时,又询问了内侍,内侍说潘文学酒力不支,早早的回府休憩去了。”
“而酒宴时,孟达和潘文学也是相继如厕,定是在如厕期间有过短暂的交流。”
“今夜孟达和潘文学必会私会密谋,父亲可要当心。”
仅仅是一场酒宴,曹叡就能洞察到这么多的细节,曹丕心中颇为欣慰。
曹叡越聪明,曹丕就越有面子。
曹丕轻笑:“叡儿观察细微,心思机敏,比起邺城和许都的那些神童,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孟子敬若不是真心来投,那他的想法也不难猜,不外乎是想跟那群书生效仿董承伏完旧事。”
“只可惜。”
“这些人是一点儿都不长记性,我曹氏基业是一刀一枪杀出来的,军中的威望又岂会是几个书生能撼动的?”
“一群乌合之众,又如何能成大事?”
曹叡凝声问道:“父亲猜到了孟达的想法,却依旧要礼遇孟达,莫非是想策反孟达,让其假意也变真心?”
曹丕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语气笃定而自信:“孟达先仕刘璋,后仕刘备,皆无真心。”
“只因孟达有私兵四千!”
“这些私兵是昔日凉州刺史孟他在凉州招募的骁卒,孟他死后,归于孟达。”
“有四千私兵在手,孟达又岂会是个久居人下的?”
“这世间唯有一种人,能喂饱孟达这种猛虎!”
“那便是帝王!”
“只有帝王,才能给孟达想要的钱权名利。”
“孟达想要的,刘璋给不了,刘备给不了,那群书生给不了;天子,同样也给不了!”
“只有我,能给!”
曹叡沉吟片刻:“所以父亲故意取来宫廷御酒,就是在暗示孟达。天子只是曹家的傀儡;若孟达是个聪明人,就一定会权衡利弊。”
曹丕大笑:“叡儿聪慧,我心甚慰啊。”
“我曹家用人,唯才是举,只要有能力,就不管他是降将还是土匪。”
“若那群书生敢生事,就正好让孟达和潘濬,带兵平叛!”
“孟达和潘濬,要么跟那群书生同死,要么就成为我的亲信文武,享尽荣华富贵。”
“我相信这两人,知道谁才能真正给他们想要的。”
曹叡想了想道:“话虽如此,还是得有防备才行。不如让孩儿引兵督运粮草,让孟达引兵护送。”
“若孟达不愿效力父亲,依旧存有异心,孩儿也能及时知会父亲。”
曹丕笑道:“叡儿就不担心我料错了孟达,你被孟达砍了祭旗?”
曹叡豪言道:“父亲正当壮年,又不止叡儿一个儿子。”
“倘若父亲料错了,那就杀了孟达和潘濬,为我陪葬即可!”
“若是父亲料得不差,那父亲就多了一员猛将和四千劲卒。”
“哪怕今后有人想觊觎父亲的位置,父亲也能从容应对。”
曹丕起身,目有醉意:“我曹家有麒麟儿,何愁天下不能归心。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