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士气高涨的江陵守兵,诸葛乔并未离开城楼。
身为前将军主簿,诸葛乔又岂能真的躲在城内?
将帅不畏死,军卒的勇气才不会枯竭,这是关羽教给诸葛乔的道理。
傅肜见诸葛乔不肯下城楼,于是让两个机灵的小卒持盾护卫在诸葛乔左右。
而在诸葛乔前方,关凤也将单手木盾改称了双手巨盾。
见前将军主簿不畏死,甚至连关羽的女儿也披挂上阵,城头的军卒士气更旺了。
军卒也不是愚人。
傅肜的口号喊得响亮,众军卒的口号也喊得响亮。
然而喊归喊,这心底始终也是会有迟疑的。
诸葛乔和关凤不离开城楼,那么傅肜方才的喊话在众军卒的心中,可信度也高了几分。
战事一触即发。
城头箭矢如雨,而城下的江东兵也是手持盾牌抵挡弓箭,或是搬土填护城河,或是将对楼车和钩、冲、云梯等攻城器械向前推进。
另一边。
糜芳让小吏力夫抬着一箱箱的金银,来到了城内安置于禁那两万余降卒的营地。
由于江陵城对降卒的善待,以及关羽在招降时的承诺,这些降卒倒也安分。
听到铜锣声响起,一个個降卒也是迅速的走出各种的营帐。
糜芳也不玩虚的,一脚踢翻一个箱子,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的金银珠宝就这么倒了一地。
“好多的金子!”
“那玉珠不错,俺媳妇就有一条。”
“这些金银难道是给我们的?”
“天上不会掉馅饼,也不会掉金银,肯定不好拿。”
“天上掉不掉金银我不知道,我知道金银就在眼前,我等贱命一条,拿命换就行了。”
“嘘,别说了,听听糜太守怎么说。”
“......”
众降卒窃窃私语,部分目光也变得贪婪。
糜芳立在高台。
这高台的下方,铺设了用于扩音的大水缸。
而在糜芳左右,立着二十个小吏。
糜芳扫了一眼神情不一的降卒,高声呼道:“我是南郡太守糜芳!”
“今夜江陵城遭到贼人攻城,我需要两千勇士助我守城。”
“我糜芳行事,简单直接,也不跟你们废话。”
“这里的箱子,装的都是金银珠宝丝绸锦帛,都是硬通货,哪怕五铢钱不值钱了,这些珠宝锦帛也不会贬值。”
“愿意助我守城的,每人给钱一银;守城一日,给钱一银;守城两日,给钱两银;彻底击退贼兵,给钱一金!”
“除此外,但凡助我守城的人,皆可恢复自由身!”
“你们不仅可以在江陵城落户编籍,购置房田,他日你们的妻儿亲朋愿意来江陵城,也可落户编籍。”
“当然,若你们不愿意待在江陵城,战后可自由离开,我决不阻拦!”
“强调一遍,我只要两千人!”
作为商人,糜芳很懂利益置换。
在十个小吏齐声传呼下,糜芳的话逐字不漏的传到了这两万余士卒耳中。
按《汉书.陈汤传》《九章算术》《史记》《汉旧仪》《太平经》等资料记载。
非战乱时期,一银的兑换比例大概是一千五百枚五铢钱,一金的兑换比例是十银。
而普通工人一年的工钱也就两千钱到五千钱,农户丰收年能创造的粮米价值在八千钱左右。
虽然天灾人祸摧毁了以五铢钱为主的货币体系,但金银珠宝丝绸锦帛依旧是不变的硬通货。
简而言之。
光是糜芳这一金的雇佣金,就足以让降卒在江陵城置办家业,有地可种,有房可住。
再加上落户编籍购置房田的资格,这样优渥的条件,瞬间让这些降卒不淡定了。
能当自由民,谁愿意屯田啊。
“只是守城,又不是出城,这钱是能活着拿到的!不去就是傻子!”
“回了许都也得屯田,娶个妻还是别的民户妻,而那民户只是应征入伍都没死。”
“我若在江陵城置办了房田,就可以将我老娘接来江陵城了。”
“关君侯连于禁都生擒了,打入许都应该很容易吧?等我在江陵城安家,就可以将妻儿接过来养了。”
“你们想的真多,我就只想拿那一金,当个有钱人,也去听歌赏舞,醉饮美酒醒赏美人!”
“你长得瘦骨嶙峋的,就别争了,瞧我这虎背熊腰,这两千人中必有我的位置!”
“......”
财帛动人心。
糜芳是商人,深知这人趋利避害的想法。
当得到的利益大于风险,就会去追求利益;当得到的利益远远超过风险,哪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