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返回府邸。
听到动静的黄月英,利落的走出内屋,给诸葛亮端来温了许久的枣糕和温水。
见诸葛亮满脸的疲惫,黄月英心疼不已,低声劝道:“郎君,公务要紧,这身体也更要紧。”
诸葛亮一口枣糕一口温水,片刻间就将枣糕吃完,看向黄月英的眼神多了几分歉意:“让夫人担忧了。阿乔可有睡下?”
黄月英点头:“傍晚的时候,阿斗来寻阿乔,得知阿乔明日就要去荆州,哭了好久。我见阿乔疲惫,就先让他去睡了。”
诸葛亮面有欣慰:“阿乔最宠阿斗,这三年以来,阿斗的性格也乐观了不少。”
“主公公务繁忙,没什么时间去陪阿斗;夫人若有空,私下里可多与阿斗说说话。”
翌日。
诸葛乔起了个大早,将院中的落叶仔细清扫后,又去附近的水井中挑来井水,将厨房的水缸灌满。
虽然府邸中有挑水的僮仆,但今日却是不同。
今日一别,诸葛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返回。
黄月英同样起了个大早,给诸葛乔准备早膳以及路上食用的枣糕。
“阿乔,此去荆州路途遥远,别忘记了食寝。到了江陵,记得回信报平安。”黄月英将枣糕包好,小心翼翼的放进诸葛乔的行囊中,细声叮嘱。
诸葛乔的脸上没有半点不耐,静静的听着黄月英的絮叨。
等黄月英将行囊捆好后,这才向黄月英躬身行礼:“孩儿谨遵阿母吩咐,阿母在家,也莫要忘记了食寝。”
“待孩儿去了荆州,就给阿母捉几条襄水的鱼儿回来。”
离别总是伤感的。
诸葛乔郑重的向黄月英拜了三拜,狠心转身走出内院。
若再待在内院,诸葛乔怕自己会忍不住。
府邸外。
诸葛亮语气复杂:“阿乔,你若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诸葛乔少年意气:“好男儿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孩儿虽然年幼,可这腰间长剑,也未尝不利!”
诸葛亮取出木盒:“阿乔心志坚韧,我心甚慰啊!”
“这木盒中有锦囊,若遇事不决,可依次开启。”
“但我希望,你不用开启锦囊,也能游刃有余!”
诸葛乔将木盒贴身藏好:“有阿父当棋手,孩儿在荆州,谁堪敌手?”
并骑出城。
糜竺已经在城外静候许久。
而在糜竺身边,还有个虎头虎脑的少年,正是张飞的长子张苞。
“阿乔,你来得太慢了!”张苞兴奋的向诸葛乔招手。
诸葛乔有些意外:“张兄也要去荆州吗?”
张苞摊了摊手:“本来是不去的,可阿斗深夜来找我,非要我跟你一道去荆州。”
“正好我也有意去荆州见关兴,就决定跟阿乔你同行了。”
“阿斗人呢?”诸葛乔左右瞧了瞧。
以诸葛乔跟刘禅的关系,刘禅今日肯定是要来送诸葛乔的,但诸葛乔扫视许久也没见到刘禅。
张苞指了指城楼:“别看了,正躲城楼上哭鼻子呢!去趟荆州而已,又不是生离死别,至于这么伤感吗?”
城楼上的刘禅,见诸葛乔的目光袭来,连忙将脑袋缩到了墙壁后,但又忍不住探出头来。
诸葛乔笑了笑,向城楼挥了挥手。
见刘禅不肯出城,诸葛乔又将一个小竹筒递给诸葛亮:“阿父,这是给阿斗的蛐蛐,本来是要亲手给阿斗的。既然阿斗不肯出城,就只好让阿父转送了。”
诸葛亮无奈:“阿乔,你到底捉了多少蛐蛐。”
诸葛乔笑道:“这不是怕许长史又将阿斗的蛐蛐给扔了,就多捉了一只。”
诸葛乔对刘禅的宠溺,在场几人都是见怪不惊了。
春风吹过,青丝舞动。
片刻后。
诸葛乔向诸葛亮躬身长拜,遂与糜竺和张苞启程前往渡口。
待诸葛乔的背影消失,诸葛亮这才返回城内,来到城楼上。
见刘禅还在眺望诸葛乔的背影,诸葛亮静静的来到刘禅身边,将装有蛐蛐的小竹筒递给刘禅:“这是阿乔给你的,别让许长史给瞧见了。”
刘禅迅速的将小竹筒抓在手中,紧紧的抱着,泪珠再次在眼眶中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