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逝去,却永存我心。我若归去,尔在何方?
那是一个金黄色的秋天,远远的就看到穿着婚纱和西服的新娘、新郎,站在宾馆门口迎接客人,虽然从未见过,但叶之风知道那就是昶明的儿子和儿媳妇了,不知为什么他有点微微的紧张,今天的场合有可能她会出现,毕竟是同学的儿子结婚,而他们又是一个公司的,这种情况应该会在的。会在吗?他有点希望她在,但又怕她在。三十多年了,他都不敢想像,见面了说什么,怎么说?
随着聚在一起的人散开,昶明充满笑容而又有一丝苍白的脸,完全地露在了前面。
“来啦”昶明热情的笑容,却让他感到有点生分了,想起以前他们是经常挤在一张床上,裹着军大衣睡在一起,还要常常比比谁的屁更响,那时候他们多随便。
“来啦来啦”叶之风感到除了这句话,他也找不到其它话了。尴尬了一瞬,猛然醒悟过来,掏出红包塞到昶明手里。一点心意一点心意,恭喜恭喜啊。说话时他都感觉他们好像不是曾经的同学,曾经的铁哥们。昶明也愣了一下,想说客气话,但觉得那不就忘记了过去了吗?
那你们进去坐吧,庆春他们已经在了。
好,好。叶之风仿佛逃跑一般往大厅里走去,心里感慨时间真他妈是个怪物,好朋友相见就像陌生人一般了。
庆春还是老大哥的样子,坐在桌子主位上,既亲切又威严,天生就有气场。来啦?庆春的问候,仿佛点名一般,班长的格局依然未改变。来啦来啦。叶之风像报到一样赶紧回答,仿佛三十年前的学生时代,微微弯腰就近找位置坐下。
“嗨,之风你好。好久不见喽,十分想念,你们这政府部门的领导,也不来关心关心我们工人阶级”常毅高亢而又尖利的声音依然没有改变,这家伙从来都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不管你什么场合,什么人,他想说就说,也不管你什么天高地厚,当说不当说,反正老子高兴就说,开始吧还有人跟他计较,到后来也实在跟他理论不清,但又实在吃不了他嘴上的亏,便给他取了个“常老怪”的外号,以泄心头之气。常毅毫不在意,反而乐呵呵的接受了,不叫他常老怪他还不高兴呢,久而久之大家都叫他常老怪,不叫他大名了。
叶之风有点尴尬,不知道这家伙是在讽刺还是在夸大,自己只不过是机关最底层的小科员,那敢与领导两字扯上关系。叶之风用自己在机关练就了20多年、懒以生存的眼睛详细探究了一番,确认这家伙不是在挖苦打击自己,只不过是有点不着边调。
“毅兄,你可不能这么打击我,我不过是给人跑跑腿、打打杂的,岂敢冒充领导。领导在这里呢,你要多给领导反映反映。”叶之风望着庆春,用手指着庆春前面的桌子,脸上堆满了机关笑容。
“庆春我们是老朋友了,天天相见的,倒是你们市级机关的怎么的也是我们上级啊,是不是庆春?”
“是啊是啊,还是我们常大侠理得清,再怎么说也是宰相家人七品官。来来来,我们给领导倒点水”。庆春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拿起茶壶。叶之风见状急忙起身,伸手接过庆春手中的茶壶。
“这怎么可以,在任何时候你都是我的老领导、老班长。再说了,论年纪那你也是哥啊,这茶水那就得我来倒啊”。庆春倒也不推辞,望着叶之风双手恭敬倒水的样子。
“这机关还是锻炼人啊,之风这些年的成熟进步,与读电大那会相比,那真是质的飞跃啊。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进步的,有的就是活了几十年也一样”。
“哈哈,庆春说的么就是我了嘛,反正我在那里都不讨人喜欢,我说话做事就喜欢直来直去”
“我可不敢说你,你在我们电大班那是大侠级的存在,随时可以指点江山的 ,嘿嘿”庆春显然对常老怪刚才的话十分不满,怎么说他也是区发改局的局长,平时都是前呼后拥的,在这里却被常老怪给编排了,心头能不火吗?
常老怪还想说点什么的,但看到庆春有几丝恼意,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大家都盯着自己面前的碗在看,仿佛在细心研究稀世珍宝一般。尴尬瞬间弥漫开来,还好杨文来了。
杨文就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不高的的个子,却长得墩墩实实的,满脸的横肉,第一眼让人感觉很凶,但是却又整天笑眯眯的,说话既得体又轻柔。叶之风第一次见他时,是既厌恶又害怕,总想离他远点。杨文似乎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他的情绪,每次交谈都是那样得体,叶之风在内心里反而觉得自己有些龌龊。
“庆春兄好,常老怪好,哈哈,大家都来了,大家好,大家好”杨文满脸微笑与大家打招呼,妻子挽着他的手臂也是满脸亲切的笑容。叶之风内心惊叹杨文妻子的漂亮,更震撼的是她妻子的温柔得体。
“大家都来了,我早就想见大家一面了,杨文经常在吹电大的同学如何如何的,我还不相信呢,今天一见啊,还真没有吹牛”杨文妻子边说边自然地拿起了茶壶。“今天相见了,我没有什么‘表示,给大家倒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