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赶到,问有什么需要。
池潇手里拿着酒水单,翻到某一页,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指点在页面上,从上往下,划过一串令人心惊胆战的数字:
“把你们这儿最贵的酒,全部上一遍。”
-
次日,A大某男生宿舍。
临近中午,宿舍窗帘紧闭,一丝日光也透不进去,里头宛如黑夜。
沉闷的空气和尚未散尽的酒气压得人昏睡不醒。
梦中,几个句子翻来覆去,迷蒙不清的声线在耳边回荡——
“我和你有一个孩子。”
“他的长相,和我,和你,都很像。”
“我们俩结婚了?”
“也许吧。”
……
画面一转。
离开温暖的室内,来到室外,冷风迎面扑来,道路两旁的栾树在风中战栗不休。
一辆白色轿车停在不远处,打着双闪。
身旁的少女即将上车离去。
她脖子上戴着几年前他送给她的围巾,寒意袭来时,她下意识拢了拢围巾,半张脸埋进去。
“我走了。”女孩抬起手,轻轻勾了下他的胳膊,明艳的脸上扬起笑容,温柔地对他说,“少喝点,早点回家。”
话音落下。
池潇猛然惊醒,睁开眼,望见熟悉的宿舍天花板。
身上起了层薄汗,怪难受的。
记起昨晚,一行人毫无节制地喝到凌晨,池潇最后勉强能站直,到柜台刷卡付钱,卡上扣掉一串长长的数字,具体有几位他都不记得了。
舍友四个回到宿舍,只有池潇有力气冲了个澡,头发也没吹,爬上床的那一秒,立刻人事不省。
他的自控力速来很强,这是人生中第一次喝醉,第一次这么放肆。
好在他并没有断片,记忆还牢牢地待在脑子里。
尤其是……
池潇手摸向床边,拿起手机,点亮屏幕。
中午11点了。
宿舍其余三人还在呼呼大睡,鼾声此起彼伏。
池潇微微眯着眼,点开微信,找到某个人的聊天框。
日月火山。是她自己设置的名字,他没有给她改备注。
聊天框里,也没有新消息。
池潇抓了抓头发,起身下床。
宿舍里闷热,他只穿T恤和棉质长裤,昨晚穿的那件黑色厚夹克现在正搭在椅背上。
口袋里是空的。
池潇又绕到书桌右侧,缓缓拉开最上方的抽屉。
没记错的话,昨晚应该放在这里面了……
昏暗朦胧的光线中,一个画在硬纸板上的彩色蛋糕,还有一个装着几根头发的密封袋渐渐展露出来,安静地躺在抽屉里。
真的不是梦。
他松了一口气,手支着桌面,莫名其妙地笑了会儿,然后弯下腰,从床梯下边的箱子里拎出一瓶矿泉水,仰头喝掉半瓶,喉结重重地上下滚动。
来到盥洗室,外边天光大亮,北风一阵一阵扑到落地窗上,发出哐哐的撞击声。
水龙头里的水冰冷刺骨,池潇一捧一捧掬起来泼在脸上,脑子在这个过程中慢慢清醒,最后一点醉意也被驱尽。
不算干净的镜面,映出少年肤色冷白,棱角分明的面容。
水珠子挂在睫毛、鬓角,反射着室外强烈的光线,为这张英俊但过分冷冽的面孔,增添了几分生动、肆意。
洗漱干净,池潇回到宿舍,斜对床的舍友刚醒,烂泥似的扒着床边的栏杆,探出头往下瞰。
“潇哥……潇哥……”
池潇刚穿好毛衣,就听斜上方传来嘶哑的、宛如刨了一夜坟的半死不活的声音:“潇哥……你能不能……给我带份早饭……”
池潇:“11点了。”
“那就午饭。”舍友觍着脸道,“饭卡在桌上,或者在我昨天穿的外套里,你摸摸看。”
另一舍友被他吵醒,眼睛还没睁全,边打哈欠边说:“潇哥已经起了吗?牛逼,他昨晚喝最多。”
朱奕达最后醒来,发出破风箱似的声音:“昨晚是真实的吗?我怎么记得我们一个两个全被老池喝趴下了?”
“是真的,你没做梦。”
“潇哥昨晚真的野。”
那个喊池潇带饭的舍友在床上蠕动,抱着脑袋说:“我头痛死了,潇哥你要是难受的话,就不用帮我带饭了……”
“我还行。”池潇说,“正好要出门,还有谁要带饭的?”
顿了顿,他似是懒得找他们的饭卡,补充道:“我请客。”
宿舍安静片刻。
朱奕达意味深长地“啧”了声:“哥,从昨晚到现在,你的心情是不是有点太好了……”
池潇:“不要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