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岂能再心存一丝戒备?该戒备的时刻他都已提防了,哪里能想到煮熟的鸭子还会飞?
“尤其是我最后说的话,更显出了一个被愚弄者死不瞑目的愤怒,此时蛇王若还不上当,他就不是蛇王了,他就该是蛇神了!我也让他明白一回,天下间并不是只有他蛇王一个人会表演,若真动用心机,他还差得远呢!”
冷凡啧啧称奇,连挑大指,佩服得五体投地,视萧飞逸简直如神明一样。
车夫的身躯仍是那么笔直,策马的鞭子仍甩得那么响,萧飞逸与冷凡的对话他似乎未曾听闻一样,眼角都没动过一下。
可怜!
可叹!
除了驾驶,还会有别的事能令他动容吗?看来不会了。
车里的小老头儿恐怕也如此吧,已是暮年的他,除了关心自己还能活几年,还会关心别的事吗?也不会的。趁现在还在呼吸着,多吃点儿,多喝点儿,也算多赚了些吧。
车内但闻“咕咕”的喝酒与咀嚼食物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响了。
一阵马蹄声由远至近传来。
萧飞逸心中暗想:“莫非二弟、三弟和四弟赶回来了?”
蹄声渐近,功夫不大,几名乘客闯入萧飞逸的视野,显然不是欧阳飞雨几人。
驰来的是五人五骑,马上之人显然是武林中人,衣着鲜明,携带兵器,其骑术也甚是精湛,飞速之下,身体似古树扎根在马背上一样,没有一丝拙态。
五人五骑快速驶过,马上之人连看都没看萧飞逸他们一眼。
冷凡道:“我还以为劫宝的人来了,看来是人家另有要事赶路啊!”
萧飞逸道:“谁说不是呢?”
两人话声未落,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片刻后,又是几个武林人策马驰过。
冷凡又笑道:“该不会前面有什么大热闹吧?放着碧玉蟾蜍他们不劫,瞎跑什么啊?难道前面还有什么大宝贝不成?”
萧飞逸哈哈大笑道:“你这是被劫上瘾啊?还盼着有人上门劫财,忘了刚才险些丢了命吗?”
冷凡一吐舌头,不再做声。
蹄声再起,这次是从对面驰来十几名江湖豪客,一看也俱是身手矫捷的好手。
这批江湖客从萧飞逸他们身边驰过时,只是斜眼看了看而已。
冷凡道:“怪了,不来则已,一来就来这么多人,该不会是为了踩点子吧?”
萧飞逸道:“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两人本以为出现这几批武林人后,不会再有他人出现,可谁知,这几批人也仅是春寒料峭下的头几支花而已。
这条官道上的人,似那一夜东风后的千万朵桃李之花一起盛开般,突然多了起来。
这次可是各式各样的人都有,使萧飞逸他们仿佛置身于庙会中。
就连素不关心外物的车夫也开始东张西望起来。
这各式的人,有的骑马,有的坐轿,有的推车,有的挑担,来来往往,匆匆忙忙,好像每个人都有很要紧的事要做一般。
在这离城镇约两百里的荒山野岭会突然冒出这么多人,真是怪到了极点。
夕阳很快隐入西山下,夜幕开始笼罩四野。远近不同的四周亮起了多处火光,显然有人就地驻扎了。
这个季节的天不但黑得快,也黑得实在,转瞬间四周已是黑天摸地,难辨东西了。
车夫阿刚忽然开了口道:“萧少侠,我们即使不驻扎恐怕也得歇会儿了,驾车的马已湿透了,全身突突乱颤,若不给它们些草料的话,恐怕这几匹马吃不消了。”
萧飞逸有些无耐地道:“那我们也就地驻扎吧,今晚怎么也赶不到前面的城镇了,有这么多人陪着我们也不算孤单。”
冷凡俏皮地道:“只怕他们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
几人选了一个临坡的地方驻扎了下来,也点起了几处篝火,之后把随身的帐篷支起。
冷凡见萧飞逸一副很坦然的样子,心里纳闷,问道:“大哥,你怎么好像突然变得比前几天还轻松起来了呢?今天有这么多人出现,你真不担心他们晚上忽然杀过来吗?”
萧飞逸耸了耸肩道:“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其实,让我天天心力憔悴的是诡异难测的暗箭,可不是明枪。今天路上的人虽多,但我能看出大部分人是没有武功的,而有武功的人却又不是一路的,他们之间会互相制约,所以就算是冲我们而来,对我们仍是有利的。”
冷凡一听,也的确如此,当下心中也坦然起来。
萧飞逸道:“只是不知二弟、三弟和四弟跑到哪里去了,也该回来汇合了,总不会也有什么事发生吧?”
冷凡安慰似地道:“他们只是勘察了解一下敌情而已,万一有事,全身而退总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萧飞逸点了点头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