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识时务,对自己和对手的实力有客观的评估,不夜郎自大,也不妄自菲薄。
御书房的灯一直亮着。四周的飞蛾见光皆朝御书房飞奔而来,扑腾在窗户上,撞在上面砰砰砰作响。
他脑子里突然闪现一个念头,很想告诉江月白她的苏州老乡道衍和尚的奇人奇事。
两人鏖战三局,李北辰局局落败。道衍棋风诡异多变,将套路当作幌子隐藏他真实的意图,多次出其不意地打李北辰个措手不及。
拜祭完太后之后,就找道衍和尚下棋。
前些日子,李北辰一道圣旨决定了这些事情。
李北辰微笑,“那便回答朕方才提的问题。算一算这后宫的子嗣。”
前几日江月白得知了父亲已经去世的消息,郁郁寡欢,李北辰便下令召江月白的小姨入宫,七月初一到尚府服局担任女官,只是希望江月白穿上心爱的苏绣后能开心点。
目前的实控人为陆氏的嫡长兄,江锦绣的舅舅陆友直。李北辰已下令招陆友直带着嫡长子来京面圣。目前在来京的路上。
军队是一个国家的铠甲。他希望在军队里建立起构建起以战功为基础的公平晋升机制,提升军队的战斗力和凝聚力。
慕容池连忙下跪谢恩。心中却忐忑不安。皇上这是告诉他,堂妹已经没希望了,还是换人吧。
陆氏族中亦有自发从军行伍与江月白同辈份的二表兄弟。李北辰将这两兄弟调去福建水军,参与水军训练。在军队里,有了军功才能建立声望,提拔起来才能服众。
“你!”李北辰憋着一口气在肚子里,伸出一根指头,目光炯炯,“朕明日再来。”
道衍摇头,“功名利禄于我而言只是身外之物。如若皇上信我用我,利于苍生,我便效力。不用我,我便在庙宇之间,安顿身心,专注修行。权力若有,便拿来造福;如若没有,也一样可以济世救人。”
这就要求他必须以身作则,不能任人唯亲,不能随意凭喜好安排官职。
随手落下一子。
只是天色已晚,作罢。
抬眸望向皇上,含笑问道,“此局,皇上还要让子么?”
李北辰回去后,依旧心神澎湃,回想着今日棋局,暗叹道衍棋艺的精妙,半天睡不着。恨不得把道衍抓来再下几局。
而高端刺绣布料和苏绣礼服,皆出自王家的绣坊。
李北辰没有将这些告知江月白。他期待着江月白得知这一切后能稍稍释怀。
一向谦虚谨慎的慕容池,此时说着磕磕绊绊为人求情的话。真是难为了他。
随着茶盏中贡眉的颜色越来越深,香气浓烈。
李北辰听完点头,“明日下朝后,朕让你们堂兄妹见见。你到时候好好劝劝她。明日把你妹妹一并带来见朕。”
而陆家有祖训不得科举入仕。子弟世代经商,同江敬贤家中一样,富甲一方。传闻陆家控制了苏州碧螺春茶的产销。
让后妃见家人,这可是莫大的殊荣,就是给丞相面子了。至于把他亲妹子带来见见,其实就是要纳她入宫。
慕容池的父亲念着弟弟方才过世,又是同气连枝,他又看着侄女慕容氏长大,是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便让儿子在御前替堂妹求情。
皆说围棋最考验人的智商谋略,相当于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这其中蕴含了太多谋篇布局和随机应变。
两人在棋盘前坐下。今日上的茶是贡眉。
李北辰望着那烛火,忽而失笑,“世人皆不能免俗,见心爱之物,皆如痴如狂,如飞蛾扑火,何其愚昧可笑啊。”
说完,心情平复,吹了烛火。安然入睡。
黑暗中有宫人匆匆回宫秉报自家主子。皇上今日没有召幸任何人,勤政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