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之后,江月白命丽夏伺候用晚膳。
韩子谦则自由活动,替江月白处理对外的沟通事宜。比如跟兵部那边配合,源源不断地将手雷和炸药包送到前线去。
“小姐她如何了?今日好些了吗?”江月白淡淡地问道。
丽夏连忙答道,“回小主,太医说,小姐她的伤口恢复得很好。”
那日之后,江月白将沈御医交给了姜余,只说桃蕊宫煞气很重,沈御医好像半夜撞邪受惊晕倒过去后似乎有点迷糊记不清事情。
桃蕊宫以前就传出来闹鬼。
时常又巡夜的侍卫说里面时常鬼影憧憧,时常还能听到夜半歌声。有时在半夜时,旁边的御花园还能见到女鬼踏波湖上,或者临水梳头。
只是江月白作为新人,如今又是宠妃,没人敢说破。
魏王谋逆那天,在院子里又惨死了不少侍卫。就连魏王被斩杀的地方离桃蕊宫都不远。
所以听到江月白的说法,姜余丝毫没有质疑。
这种鬼神之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谁都说不清楚,更不可能自找麻烦,说破桃蕊宫的煞气之地。
姜余愈发觉得江月白不简单。这么大的煞气之地,还能住得波澜不惊,连连升职,定是有特别的能耐或者特别的宝物镇压着。
而且沈御医伺候杀死锦绣的魏王妃,说不定触了嘉宁妃娘娘什么霉头,搞成了失忆。还是装作不知道,难得糊涂的好。
安排好沈御医,报告了摄政王李北弘这件事。李北弘立马又请广济寺的宽济大师、道教的袁田亦道长,藏传法师哈立麻到桃蕊宫连做三天驱邪祈福。
江锦诗则由桃蕊宫的宫女照料,太医早晚过来复诊。江锦诗似乎真的失忆了,变得跟个小孩子一样,整天吵着闹着要出门玩,不想在床上躺着。宫女就轮番上阵哄着骗着,也经常推着她到院子里来转转。
听御医说,再过半个月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江月白依然每天都会想起过去跟锦绣在一起的片段,依然每天都会在某个时刻突然泪流满面。她渐渐地不再痛恨江锦诗,甚至把她当成锦绣一样来疼爱照顾。每日问她的情况,仔细叮咛饮食起居细节,关怀得无微不至。
江月白耳朵边出现了蚊子嗡嗡响声,她啪地一下合手拍了一巴掌,没打着。
“明日里把她屋里的窗纱,门纱挂起来。她喜欢芙蓉花图案的。没有的话,找内务府要一套。”
丽夏应了下来。
用完晚膳,按照这些日子的惯例,跟着韩子谦学下围棋。用的方式,还是下完一盘,再分步复盘讲解的办法。
围棋学到后面累了,韩子谦就带着江月白读《史记》,旁征博引的讲解十分引人入胜。同在屋子里的丽夏和丽春听得津津有味。
在江月白的授权下,韩子谦把两人当成自己的学生,不仅讲课,还提问,答疑。
两人最开始还很不好意思。在江月白的鼓励下,从学会提问题开始,什么地方没听明白,就请教韩子谦。
活活地把偏殿整成了导师带学生学习讨论经典文献的seminar。
读完《史记》后,韩子谦还要手把手教丽春学写字。
丽夏眼热韩子谦站在丽夏身后,环抱着她手把手教写字。跟江月白提出她也想学写字。
江月白倒是立刻同意了,毕竟愿意学习文化知识是好事。但韩子谦只是疏离地站在她身边指点。她可怜巴巴地表示学不会,要韩子谦手把手地教。
韩子谦就一遍又一遍耐心地演示,让她看仔细了。
实际上因为江月白破了例。他之前教学生都不会重复第二遍,不教笨人。
但丽夏总是心猿意马。越是紧盯着挥毫的韩子谦看,少女之心越萌动。
最后韩子谦干脆不教,让她自行揣摩。
相比起来,丽春因为年龄小,又吃过很多苦头,懂得感恩珍惜,每次跟着韩子谦学习都专心致志,心无旁念,一心学好了,报答娘娘。所以习字练字方面进展神速。
小罗子对丽春也是赞赏有加。
反馈说,丽春练武的根骨不错,又不怕苦不怕累,勤学苦练,基本功底子打得很扎实。虽然不过一个月,没什么明显进展,但这份态度和心性就是个学武的好苗子。
因为营养和锻炼上去了,才不过半个月,丽春竟然肉眼可见地长高长壮实。
不再是江月白初见时那个脸色蜡黄头发蜡黄的小姑娘,脸颊上微微有了点肉,眉眼跟着舒展开。
对于脱胎换骨的丽春,江月白倍感欣慰。
在丽春脸上,江月白时常看到她哥哥的影子,脑子里时常浮现出那天她哥哥替她挡住二十四支箭矢被扎成刺猬却挺立不倒的样子。
她对丽春的这份好,桃蕊宫的人都看在眼里,愈发对江月白忠心。
主子娘娘把他们做奴才的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