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海心里感叹,这有福贵人在跟没福贵人在,皇上就像两个人。
那始终挂在脸上的笑容,哈哈哈的笑声,甚至还跟福贵人玩起石头剪刀布,那般的快乐。不禁期待着福贵人以后能多陪在皇上身边些。
作为皇帝幼时大伴,他最懂得李北辰多年的压抑和孤独。
进了屋内,宫女开始泡功夫茶。
“有三件事,还请皇上定夺。”和妃声音谦恭,眉眼顺从。
“和妃请讲。”
和妃想到刚刚皇上和福贵人间的默契,有些犹疑,但在李北辰的注视下,不敢隐瞒。
“一个是,慕容常在,她派人给太后送了封血书,说福贵人诬陷她。还说,福贵人殿内藏有避孕的东西,不想给皇家延绵子嗣,罪不可赦,怀疑她的寝殿内还有其他不利江山社稷的物品。”
未等和妃说完,李北辰便眉头皱起,脸上阴晴不定,怒喝一声,“荒唐!”
和妃不知道这个荒唐是指慕容常在,还是福贵人。
但还是谨守本分,将她的血书递到皇上的手中。
皇上看都不看,扔在桌子上。
和妃等了片刻,不见皇上有任何指示,只好继续往下说。
“一个是,皇后的母亲每日进宫探望皇后,想奏请住进坤宁宫,贴身照顾皇后直至痊愈。太后想问问皇上的意见。”
“准奏。”李北辰毫不犹豫地应下。
如此一来,正好可以缓解与谢家的关系,平息民间舆论。
“再有一个,后宫今日连连见喜,本是天大的吉兆。可夏嫔昨日刚确定有喜,今日就流产。夏嫔妹妹好不容易有了第一胎,臣妾昨日请姜闲太医给开了安胎药,今天不放心,想着请安完了去看看还缺点什么。谁知......”
说到这里,和妃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请罪:“都是臣妾代管后宫不力。请皇上责罚。”
这就是当领导的坏处。不管哪个环节出了事,就得担责。
李北辰将和妃扶起来:“地上凉。你就别往地上跪了,伤身体。这件事哪里是你的错。朕知道你的性情。听说你代管宫务以来,勤勤恳恳,管得井井有条。今日璟妃都能去请安,还能跟着去看望夏嫔,已经实属难得。”
照顾夏嫔的两个嬷嬷和两个小宫女还是朕安排的。要是你有错,那朕不就是直接责任人了?
和妃坐回椅子上,心下明了,皇上大概也明白实情,这就好办。
“谢皇上宽宥。夏嫔妹妹腹中的皇嗣突然没了,还死了个婢子,臣妾总觉心里不安。熙容华在养胎,接下来肯定会有更多姐妹有喜。所以,绝不能发生今天这样的闪失。”
“臣妾就赶紧派人做了番调查,那撞柱死的婢子竟是璟妃的远房亲戚,本名叫陈小月。有太监看到前一天大半夜璟妃宫里的贴身婢女巧云给那婢子陈小月送了一包东西。既担心宫里有歹人企图谋害皇嗣,又担心牵连了璟妃娘娘。事关重大,特来禀报皇上。”
李北辰的视线落在和妃身上,禁不住让和妃微微打了个冷颤,但强作镇定,挂着淡淡的笑容。
这个举报璟妃的太监是他安排的,目的就是给她点教训。
他知道,和妃因为自己不明不白的失去了一个孩子,对于夏嫔的流产她有更强的共情,一定会安排人去查那个撞柱而死的婢子。
江月白能想到的,和妃也能想到,锁定了璟妃就是嫌疑人,自然就可借此事立威。
李北辰把手覆盖在和妃手背上,温声说道,“和妃,这么多年,你独自承受丧子之痛,受苦了。当初那个孩子,朕不知道。若是知道,朕当时定不会轻饶。”
当时若是知道,正好可以借机把皇后的位子给褫夺了。
“皇上~~”
和妃听到皇上的这番话,这么多年的委屈和悲伤就像开了闸的洪水,奔泻而出。
这么多年,她忍得好辛苦,瞒得好辛苦。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噗噗地往下流,脸色苍白如纸。
她对皇后之恨,杀了皇后的心都有。
皇后如今身中剧毒,昏迷不醒,正合她意,巴不得皇后就此毒性加深不治而亡。
只是听说最近几天,不仅在姜闲的调理下,毒性得到了控制,而且已经招募到了一些解毒名方,正在研究,马上就可以在皇后身上应用。
李北辰握着和妃的手,思索片刻,走到和妃身边,将和妃抱起来,横坐在自己的身上,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朕知道你委屈。哭吧,想哭就哭出来。”
说着拿过徐福海递过来的干净帕子轻轻地替和妃拭掉脸上的泪水。
“皇上~~”和妃此时脆弱得如同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泪水更加止不住。
她内心底明白,皇上也不过是安慰她,断不会轻易对舍命相护的皇后和已经加封为护国公的谢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