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美主神!这么晚了,殿下歇息了吗?…嗯?这声音…殿下喝醉了吗?”
夜色深沉,月华如井水般清冽。蛇女祭司米亚瓦身姿摇曳,提着一个装水的陶罐,快步走到大殿的周围。远远的,她就听到殿下含湖的吟诵,还有一些听不懂的酒话。她眼中闪动了会,就笑意吟吟的,看向守在门口的侍卫长埃卡特。
“尊敬的侍卫长,我来服侍殿下歇息吧!…”
说着,蛇女祭司米亚瓦就抬起脚步,往大殿中走去。侍卫长埃卡特眉头一扬,脚步闪动,无声地挡在了米亚瓦的身前。
“主神见证!尊敬的蛇女酋长…殿下喝醉了,今晚会在殿中留宿。”
侍卫长埃卡特神情平静,面无表情的说道。
“殿下提前吩咐过了,今晚夜饮,不醉不休。而他给您的旨意,是好好休息,早些安歇。”
“嗯?”
蛇女祭司米亚瓦眉头一扬。她停下脚步,瞪大眼睛,注视着侍卫长埃卡特。
“主神见证!我是殿下的女人,侍奉殿下安歇,就像河流围绕着高山,是世间的常理…尊敬的侍卫长,您真要阻拦于我吗?”
“...”
侍卫长埃卡特沉默了片刻。大殿中的声音,隐约间飘来。那醉醺醺的声音中,有着许多发自内心的感慨,更发泄着许多深藏的情绪。
“阿维特…那时候,是我的老师啊!…以前的时候…多好啊!…现在呢?他当上了神王,就变啦!…我记得他继位的时候,我就做过一个梦!他坐在冰冷的王座上,冷酷的俯视着我…然后啊!…我就拉他起来,他不起来,还一把把我推开!…”
“还有那个女蛇!…第一次见面啊,就在酒里下药!…他一路给我使袢子,背后扇风点火…我不知道吗?我知道!可是,我能对他动手吗?我不能!他是什么,他是阿维特养来咬人的忠犬啊!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哈哈哈!他不就是想让小王子奇马尔皮利,继承联盟吗?!…他不就是提防我,害怕我威胁阿维特吗?!…可是,我会吗?我不会!我在意他吗,我不在意他。但我在意阿维特啊!…说到底,他只是阿维特的影子…”
“主神见证!我不能让!整个天下,无数部族的未来,又舍我其谁!…我眼中的,又哪里只是联盟的继承,哪里只是这墨西加高原的天下一隅?我看在眼里的,是遥远的东方蛇岛,是更遥远的南北大陆,还有远在大海对面的世界啊!…数千年来,天下亘古未有的大变局,可就要来了!这个时候,联盟又怎么能内乱呢?!…我只能忍着啊!…”
“啊!啊这!…这…陛下,您真的醉了!求求您,求求您歇息吧!陛下,我这就出去,我…我要去入厕…”
“哈哈!梅卡特,你不准走!来!再与我喝一杯!今天我高兴!就再和你说说!我在整个天下的布局!…”
“殿下!求您了!…啊!我喝醉了!我不行了!
…”
大殿内王者的声音,隐隐约约的,是联盟的墨西加语,还带着圣城的口音。
蛇女祭司米亚瓦侧耳倾听,却不大能听懂那含湖的醉话,还有圣城的方言。但她能听懂一个反复出现的名字。
“阿维特?嗯?…阿维特…阿维特索特尔?联盟的国王!…咦!殿下这语气…似乎是…有所不满?…”
侍卫长埃卡特在圣城长大,即使声音带着酒气,他也依然能听懂。听着殿下喝醉后,对联盟国王的抱怨,他抿了抿嘴,神情明显一变。
“尊敬的蛇女酋长!请您回去吧!家主今晚,不适合见您!…”
“赞美主神!”
蛇女祭司米亚瓦眼眸转动,心中闪过许多的思量。殿下似乎在说什么,很不得了的隐情,而她若是能知晓…米亚瓦笑着提起手中的陶罐,对侍卫长低头一礼。
“尊敬的侍卫长,殿下喝醉了。我熬了些醒酒的草药茶,请让我进去吧!…”
“蛇女酋长,请您离开!…”
闻言,侍卫长埃卡特神情一冷,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他知晓蛇女米亚瓦的意图,但他绝不能让对方入内,哪怕得罪对方,也要把她赶走!
“家主今晚,不准备见您!请您离开!…”
“请您记住!家主是有主母的!主母是联盟尊崇无比的长公主阿丽莎,而您只是陛下的一个,没有册封的侧室…”
“请您一定要认清自己的身份,知晓自己的位置!联盟与王国的事,您最好安守本分…也请您一定要,保护好腹中的孩子!家主的孩子,圣城血脉的延续,才是您现在的价值,与未来的依靠!…”
听到这一番严厉的话语,蛇女祭司米亚瓦神情骤变,心中剧烈起伏,身形也有些摇晃。她捂住心口,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看了侍卫长一眼,又立刻移开了目光。
她知道,像侍卫长这样亲密的家臣,时刻护卫在殿下身旁,实际上是殿下最信任的心腹之一。像这样的人,她是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