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代表大道的白鹿的一瞬。 剑道高远! 所有见到这一剑的阴神真人,心中只有这一念。 一剑斩去金殿缠绕的所有雷霆,一剑化解天地孕育的所有雷机,只因为……大道自然! 钱晨一剑破去镇压之势,一剑斩去金色雷霆,已经来到了金殿台阶下,而此时皇室的阴神供奉就立于台阶上,看着距离自己只有数步的钱晨,身躯战栗!借助司马家底蕴,以旁门手段修成阴神的供奉修士,虽然法力步入了阴神境界,但道行、心性还差得远,甚至远不如世家的一众真人。 甘为别人的奴仆,岂能大道通明? 面对钱晨这一剑展露的剑道高远,他甚至提不起出手抗衡的意志。 “野竹分青霭,飞泉挂碧峰。” 钱晨迈上台阶,进入了金殿法宝自成一境的这片天地之中。 这一刻,所有天地元气,禁制法术都在轰鸣,爆发最强大的威能和灵光,要将钱晨打下台阶,但那一片竹叶斩开了天地,根根青竹划破了青霭苍天,金殿在钱晨面前豁然分开,此时钱晨看的是金殿之后,那道飞泉瀑布,匹练长空…… 朱真人豁然转身,顾真人捏断了自己一根胡子,庾亮真人叹息一声,终于不得不承认这一刻迈上了金殿的钱晨……当世无双,世家之中已经无人可比。 阴神供奉浑身战栗,满头大汗,在他身后,在金殿背后,那从九天落下的匹练,从中间豁然分开,被一股无形剑气劈成了两道。 水痕蔓延而上,那道剑痕贯穿天地,叫一众真人变色,叫看着这一幕的世家子弟,再提不起一丝抗衡之心。 王龙象目光灼灼,将手按在剑柄上,好不容易才按耐住出手应和这一剑的欲望。 谢灵运面色凝重,颓然承认自己逊色一筹。 唯有谢安还在乐呵呵的品味此诗,由衷的赞叹道:“李太白,真如谪仙人也!” 钱晨举步迈过那位阴神供奉的身边,他的‘神’已经被这一剑斩去,纵然还有法力,但也再发挥不出阴神境界的三分威能,现在只怕一位过了阴火劫的中品金丹,都能败他。 李太白根本不屑取这种人的性命。 他的剑,宁可去斩草,斩木,斩石,去斩瀑布天河,日月星辰,也不屑在这种人身上留下一丝痕迹。 这是属于李太白的傲气,当钱晨施展太白的剑法的时候,他就是李太白! 钱晨来到金殿门前,司马越立于殿中,四门紧锁,站在重重禁法的保护中,理论上来说,纵然是阳神也休想轻易打破东宫禁殿,伤到他一丝一毫,毕竟这件法宝如此强横,乃是南晋镇压国本,保护国储的底蕴。 可司马越仍旧感觉不到一丝安全,方才那斩去统摄神雷的一剑,斩过金殿,横断飞泉,分开天河瀑布的一剑,已经叫他胆寒,叫他明白自己和这样的人的差距。 王龙象这等人物,或许跃跃欲试,或许宁可舍生去证那一剑,但司马越只想躲在东宫的保护之中,以这件法器将自己所有的气机封锁起来。 钱晨站在殿前,没有去推面前的门,也没有兴趣去见门后那吓破了胆子的小丑,他轻笑一声,转身离去。 “无人知所去,愁倚两三松。” 这一刻,他与诗中的道士一同转身,离开铜殿,钱晨步下铜殿,踏着天河之水,指着那被剑气劈开的瀑布道:“以此剑痕为界,世家寒门,一人一半……” “我说的!” 说罢,便长笑而去,抛下这是是非非,蝇营狗苟不再理会。 王龙象站在那分开瀑布的剑痕之前,手持长剑,久久凝视。 他闭上了眼睛,流动的瀑布赫然停滞了一瞬,那一刻飞溅的水珠扑到众人面前,都洒出一串晶莹,犹如珍珠一般,随着王龙象睁开眼睛,瀑布才再次流动起来,这一瞬短暂的像是一个幻觉,但王龙象已经借此与钱晨隔空交手一次,领略了‘野竹分青霭,飞泉挂碧峰’的一剑。 谢安看着金殿门上那一枚镶嵌进去,不被禁制摧毁的青翠竹叶,长叹一声。 “此四联五绝,句句绝妙,四剑,也剑剑精彩!” “首联气韵十足,斩破镇压之威;颈联竖断飞瀑,剑破金殿禁法;尾联余韵十足,留叶殿门之上,仅以残留剑意,竟然令金殿禁制不伤,确实绝妙!”谢安感叹道:“但依我之见,还是颔下明珠。” “唯有‘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的一剑,了无痕迹,毫无烟火气,竟有漫步溪旁,偶然得见大道只角的动容!” 他再次盛赞道:“李太白,真天人也!” 金殿之中,司马越木然而立,袖在身后的手,都在颤抖。 直到钱晨离开,他才骤然皮面涨红,一股羞恼,屈辱,身旁代表南晋无穷权势的东宫,强横至极的战争法器,那为他自持,让他傲然自得的太子身份,这一切的一切,带给他的只有羞辱。以及被一个山野道人,吟着酸诗的游侠剑客,彻底羞辱的痛恨! “李太白!”他犹如受伤的狼一样嚎叫。 东宫封锁了所有气机,让他得以蜷缩在这个小天地里,舔舐伤口。 “我要你死!” 司马越抬起头,满脸狰狞,用怨毒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