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步步推进 , 几乎强占阿舍尔的呼吸 。
怪物们没有伦理道德 , 袖们也不在意 。
当这一个念头浮现在阿舍尔脑海里时 , 就仿佛有一记警钟猛然被敲响一一
在他其他始初虫种出现之前 , 芬得拉家族内部并无旦尔塔的对手 , 因此聪慧过人的怪物也能甩着尾勾 , 慢悠悠地在虫母面前刷着好感 。
做保镖 , 献殷勤 , 沉默而忠心地守护 。
看起来忠诚又可依靠 , 像是值得托付一切的对象 。
但那终究是怪物 。
在此之前 , 旦尔塔都不着急 , 或者说袖清楚整个芬得拉家族内部 , 没有一个能抢得过衰的对象 , 而袖与虫母之间也有足够多的时间 , 所以在诞生了名为 “ 爱意 “ 的感情后 , 袖也放任虫母用 “ 渴望 “ 与 “ 奖励 “ 来驯养自己 。
袖甘之如馆 。
可当一只只其他始初虫种出现时 , 威胁感油然而生 , 旦尔塔的位置自然也会受到威胁 。
受到威胁的人类会去权衡 、 思索 , 会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 可怪物呢 ? 是血腥的争夺与占有 , 还是一如大部分虫群待虫母的传统习惯 , 选择共享 ? 亦或是不死不休 、 无法制止的混战 , 然后打乱他好不容易一手创造的芬得拉家族的现状 ?
那一瞬间 , 阿舍尔心脏微颤 。
是恐悸 , 是后脑勺开始发麻的战栗 。
至少他清晰地知道 , 任何不利于现状的情况 , 都会造成他无法承担的后果 。
“ 始初虫种本是同源 “ 这几个字浮现在阿舍尔的大脑里 , 短短几秒钟的沉默里 ,
他思索了千百种可能 , 但有一点一一不论怪物是选择联合还是决裂 , 那他必然会变成无处可逃的小蛋糕 , 任袖们三个里的谁都能咬下一块肉来 。
甚至连 “ 完美虫母 “ 的目标也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
不怕一万 , 就怕万一 , 他可赌不起任何意外 。
始初虫种之间的良性竞争能促进阿舍尔的谋求与目标 , 而袖们的分裂 、 聚合 ,
都会变成禁锢他发展的鸟笼 。
…... 这绝对不是阿舍尔想看到的局面 。
阿舍尔又一次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和怪物之间悬殊的差距 , 在虫母与子割的关系之后 , 也是人类灵魂与虫神造物的对峙 , 他屏着一口气 , 神色冷淡地看向半跪在地上 , 手指还拢在自己脚踝一侧的始初虫种身上 。
哪怕心里的想法转过一十一万 , 在描摹着最差的结果 , 但阿舍尔脸上神色不改 , 甚至染上了几分息惬 ,“ 捏够了合 7 “
突兀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 作为事态的主导者 , 阿舍尔的话语比任何一个
始初虫种都更有力量 。
“...... 抱歉 。 “ 半跪在虫母身侧的男人颉首 , 似乎在为自己的失礼而道歉 。
袖顺势让手指离开了青年脚踝上的皮肤 , 只是指腹脱离皮肉是 , 多多少少带着些恋恋不舍 。
套上了拖鞋的脚踩在地上 , 阿舍尔没有起身 , 而是彻底靠在了沙发里 。
凝滞的气氛被打断 , 青年的视线犹如实质 , 慢吞吞地扫过站在自己不远处的每一个雄性虫族 。
而被扫到的始初虫种则一个个站直了身体 , 原先淡去的跃跃欲试又无形膨胀 ,
似乎谁都憎着一口气想做些什么 。
哪怕有片刻的寂静做缓冲 , 但这场针锋相对的矛盾 , 依旧迫在眉睫 。
阿舍尔先发制人 :“ 怎么 ? 冲进来是想打架 7“
三个始初虫种均是一僵 , 袖们足以敏感地从虫母发冷的语气中察觉到什么 。
原本的怒火像是被平白浇了水 , 旦尔塔眉眼微颤 , 猩红的竖瞥越过发僵的空气 , 直勾勾盯到了阿舍尔的眸光深处 。
像是能看透人心一般 。
可被注视着的当事人则无畏无悸地回视 , 眼瞠间的疏冷将他高高架起 , 以至于在场的始初虫种没一个敢在此刻接话的 。
始初虫种相对冷色调的绿色和蓝色都垂下了眼眸 , 藏住神们心底难测的盘算 ,
而唯有那道从阿舍尔降落至荒星时 , 便相伴在侧的猩红依旧熊熊燃烧着 , 从发丝到瞬孔 , 再到紧绷在身后的尾勾 , 无一不诉说着神的情绪 。
暴怒与克制几乎变成对等的 , 正拉扯着旦尔塔的理智 , 袖脑海里回放着那只曾落在青年脚踝上的手 , 连垂在身侧的拳头都一寸寸收紧 , 恍若临界于发疯边缘的回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