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做加奥朗的老人难以置信地看了贝奥武夫一眼,不明白为什么这位连下属敢顶一句嘴就将其打趴在地上的嗜龙血者突然就开明和蔼了。
“第二,”路明非居高临下,目光扫过每一个元老的脸和胸前的族徽,“弗罗斯特元老刚才说,家族才有权力拥有七宗罪的保留权,那么好,我宣布,我,路明非,在秘党建立路家,作为独立的家族存在!我一人,就是一个家族!”
“小辈,这里不是你放肆的地方!”被路明非怼过的中年元老紧跟着起身,对路明非怒目而视,“滚出去,听候元老会发落!”
昂热目光微变,正要开口,只觉得一股令他都汗毛倒竖的气势如同某种恶龙般从身边节节升起。
“哈!”路明非露出一个意味难明的狂放笑容,抬手一掌,重重地拍在七宗罪上!
立在地上的剑匣剧烈地颤抖起来,这套青铜与火之王铸造的究极兵器像是突然活过来了,仿佛有心脏在匣中跳动,而且不止一颗,是七颗心脏、七头活灵、七柄刀剑同时复苏。
剑匣如扇子般朝着两侧打开,露出七柄狰狞的刀剑,刀剑在匣中震鸣,七种恢弘浩大的刀剑鸣响同时升腾起来,有的如洪钟,有的如击鼓,有的如戟林剑丛铮然而响,有的如同万里长河在山岩绝壁上咆哮怒触。
大殿里的炼金矩阵被七宗罪挥斥着,将声音扩散到每一个方向,仿佛这些声音是从地面、从穹顶、从四面八方的墙壁、从无处不在的空气中响起,一座古代士兵厮杀、饮血的战场从七宗罪上站起来,以无可匹敌的决绝姿态充斥了整个大殿。
世界上最大的乐器是管风琴,它往往与教堂或音乐厅共生,数千根金属制成的发音管至少需要一面墙来承载,而七宗罪征服了大殿的炼金领域后,每一面墙壁都成了它的发音管。
七宗罪不止是一套兵器,还是一套乐器,一套世上最暴虐、最嚣烈的乐器,有资格奏响它的只有绝世的暴君,而听到的人都要跪受雷霆君恩。
奇特的力量从七宗罪上扩散开,这不是炼金领域,因为七柄刀剑都没有出匣,充其量只能算是活灵释放的精神领域。
路明非大力拍击着七宗罪,恢弘之音愈发盛大,元老们只能感觉到四面八方都有大力向着他们挤压,像是突然被投入深水中,巨大的水压无处不在,血液像是要倒涌回心脏。
七柄刀剑震动、咆哮着想要跃出长匣,但没有路明非这个主人拔出来,它们也只能不断地怒吼。
随着路明非拍击七宗罪,大殿中的压力愈发巨大,元老们视野中站立着的少年身影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头矗立在荒原、火焰和锈蚀兵器之上的黑龙,龙大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祂在云中低下头,黄金瞳就是太阳。
“啊——!”中年元老最先支撑不住,惊恐地大喊一声,猛地朝着路明非跪倒,随着跪伏在地上,他所承受的压力消失。
又有一个坐着的元老猛然起身,动作之剧烈像是要用这种方式把自己从腰部撕开成上下两截,从石椅上起身后,他也朝着路明非跪倒。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夏绿蒂、昂热、伊丽莎白、贝奥武夫和拿着念珠的老人在七宗罪的领域中得到了“赦免”,并没有受到这种能把人逼疯的压力,但他们依旧能感受到自己身处在一个恢弘的“领域”之中,压迫感扑面而来。
三位老人是真正的屠龙者,这种压迫感并不能对他们造成太大的影响,他们难以置信地看向路明非主要是惊异于他的血统和行动,而夏绿蒂和伊丽莎白是真的在七宗罪的压迫感中面色发白,手脚冰凉。
当路明非第十九次拍在七宗罪上时,金属的烈鸣已经变成了叠加在一起的龙吟,除了被“赦免”的五人之外,只有两个元老还硬撑着没有跪倒,额头青筋绷起,脖颈血红。
一个是弗罗斯特,另一个是站起来呵斥路明非,被贝奥武夫叫做“加奥朗”的元老。
“路明非,你欺人太甚了!”加奥朗怒吼着跳上圆桌,朝着路明非冲过去,在这一瞬间的过程里,他体表隐约浮现出鳞片,浑身染上青铜般的颜色。
血统精炼,加上言灵·青铜御座,让他暂时冲破了领域的压制,有了朝着路明非冲杀过去的资格。
他没有贝奥武夫族人对龙血的抗性,精神稳固程度也无法和七源质媲美,因此血统精炼对他而言是有着一定副作用的,但他已经无法忍受这种羞辱了,宁可付出代价也要杀了路明非。
加奥朗在圆桌上高高跃起,青铜色的身躯如同一支投出的战矛,以无可匹敌的气势朝着路明非坠落,他曾用青铜御座扼死了一头人躯的四代种,撕开它的喉咙,沐浴灼热的龙血。
被迫跪在地上的几位元老也纷纷抬起头,不约而同地使用了家传的血统精炼技术,力量如同岩浆般在体内奔流,七宗罪带来的压力无法再成为枷锁,他们要紧跟着加奥朗杀了路明非,挽回元老的威严。
路明非握住“暴怒”,这柄有活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