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那晚过后, 裴时礼就登堂入室了,两人住在沈思柠的小公寓里,开启了同居生活。
他们俩的工作依旧繁忙, 白天都要上班,张嫂晚上会做好饭, 裴时礼偶尔也会亲自下厨,在他做饭的那天,沈思柠会变着花样点许多想吃的菜,坐在大理石台上,晃着小腿看他做饭。
他做饭慢条斯理的,洗菜切菜炒菜,动作不紧不慢, 反倒有五星级大厨的闲适悠然, 沈思柠手指卷着发丝, 心想他确实很居家, 就算没有裴家话事人的身份,做丈夫也是蛮不错的。
生活中的琐事他都依她, 可他骨子里仍是强势, 白天她故意折腾他, 晚上他会报复回来,变着法子让她哭着求饶。
这般如热恋期的情侣一样的生活一直持续着, 没过多久就到了裴时礼的生日。
过完生日, 他就三十岁了。
沈思柠坐在书房,看着桌面上的银色腕表, 这是她去年给他买的生日礼物, 是她精挑细选的, 他戴上去一定很斯文败类。
但是后来发生的事, 让她对他渐渐失望,他们争吵冷战,纠缠了许久,那段时间她想,她这辈子都不要再爱他了。
他们之间有了许多的纠葛,是不能用简单的爱恨形容的,她爱过他恨过他,纠结过矛盾过,最后选择屈服于现实的温暖,扎在她心头的软刺被他一根根拔了出来,要说完全无痕也不现实,只是被新的甜蜜覆盖,痕迹越来越淡。
安静的书房里,沈思柠问自己,她现在还爱他吗?
应该还是爱的。
在他“放过”她的那段时间,她努力去把他忘掉,努力去开启新的生活,可就是对谁都没兴趣,连第二次见面的意愿都提不起来。
漫长的岁月里,她习惯性地爱他,心脏会条件反射为他心动,那段时间,她逼迫自己把过往的爱恨沉在心底,逼迫自己为她的心筑起防御墙。
他先是强势地要求她为他开一个小小的门,然后用温柔体贴的攻势把她的城墙卸下。
裴时礼生日那天去了南城出差,要和一个很重要的官员谈事,答应她晚饭前回来,沈思柠便一个人在家,慢悠悠地做蛋糕。
做饭什么的她不在行,但烘焙她是练过的,在张嫂的帮助下,沈思柠做了个六寸的小蛋糕,冷藏在冰箱里,准备等他回来给他一个惊喜。
如她所料,裴时礼在看到小蛋糕时,眼底铺满了温柔和暖意,浅笑着看她,“你做的?”
蛋糕很小却很精致漂亮,通体是奶白色,表层是粉白色的玫瑰花瓣,没有更复杂的设计了,只在上面写了“生日快乐”。
“对啊,”沈思柠托腮,“好看吧?”
裴时礼低低地笑出声,夸她:“好看,柠柠很棒。”
沈思柠:“……”
莫名其妙。
吃饭时,沈思柠只要抬头就能发现裴时礼看她,眼睛盯着她,眼神专注,直勾勾的那种,搞得沈思柠有些不自然。
吃完饭,沈思柠忍不住问:“怎么了?”
怎么一整顿饭都是那种很深情的眼神看着她。
裴时礼眼眸一动,“没事。”
沈思柠盯着他看了几秒,没有追问:“那吹蜡烛许愿吧。”
说着,她将蜡烛点燃,然后起身去把餐厅的灯都关上,看向对面的裴时礼,眼睛弯弯的:“许愿吧。”
说起来,活到三十岁,这是第三次过生日,前两次过生日也是她给他过的。
生日对他来说,只是出生的日子,并没什么特殊,所以在沈思柠千里迢迢飞到澳洲给他过生日时,他的第一反应是茫然——
原来这是个很重要的节日。
值得她跑这么远,给他惊喜。
她教他生日的流程,要有蛋糕和礼物,当然,她最喜欢的环节是吹蜡烛许愿,她专注地看着他,要他虔诚地许愿。
他学着她给他演示的那样,闭上眼,对着蜡烛在心中许下自己的心愿——
裴时礼从不许愿,他不信鬼神,想要什么他会自己争抢。
可她很重视生日愿望,他听她的闭上眼,心想,如果非要许愿的话,那他希望,以后的每个生日,她都能陪着他一起过。
第二年过生日,他前一天晚上,莫名有些期待这个日子,他没有问她会不会来,照常上班下班,回到家,门一开,果然看到她站在门后冲他笑。
第三年,他们闹了矛盾,她为了避开这个日子,提前去了外地出差,回来后对他的生日只字不提。
她不陪他过生日了。
当初许的愿,失效了。
餐厅光线昏暗,只有蜡烛的火光照着,倒映在她眸底,温柔又动人,她托着腮看他,等着他许愿。
就像前两年给他过生日一样。
裴时礼不合时宜地想到今天上午,他在南城和一个官员谈事,约的是茶馆,这家茶馆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