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你这是在找死!”
幽州,渔阳。
虽之前就已经隐约猜到了,白云山庄的事,很可能是玄冥的手笔。其主要目标,天四,以及其背后的天门地户,和他本身。
但真当确实了,再加听闻对方竟然明目张胆的将白礼的人,尸体都吊在城头,人头更是直接铸成京观,堆放在城门口之时。
白礼还是克制不住自己那仿佛将五湖四海都要烧干的怒火。
“这是在有意激怒公子。”
一旁被白礼找来商议事,恰好也听到了来信内容的长孙无忌,见白礼的怒意越来越盛。不由强顶着白礼身所散发而出的,那恐怖到极点的煞气,出言提醒道:“公子万不可如了对方的意。”
白礼也察觉到了,自己在无意间所散发的煞气,对长孙无忌等的压迫。于是便强行压制住怒火,将其收敛,归于己身。而后开口道:“无忌你的意思是?”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要懂得取舍。毕竟有时候舍弃,未尝不是一种明智的选择,”长孙无忌越来越有一个谋士的样子了。
“也就是说,无忌你是想让我不去理会徐州的人和事是吗?”白礼不动声色道。
“公子以及镇北候府现在的基本盘,在北地。只要北地无恙,公子和镇北候无恙,其他的都不重要。”
长孙无忌再次重申他的立场道:“徐州的事,明显是个火坑。有道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明知是火坑,还继续向下跳,实不是明智之举。”
“……之前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无忌你,却一直没来得及开口问,”白礼就这么默然了片刻之后,继而道:“独乐寺之中,其实无忌你完全可以不必理会我的母亲,一个人逃走。
为何你却偏偏做出了对你而言,最危险的选择?
难道只是怕我秋后算账吗?
以你的智谋,应该有的是方法来应对我的追责才对。
自己把自己弄伤,或是造成自己早就已经离开了,不知随后发生的一切的假象。这可比你直接将我母亲带的身边,要安全多了。”
“……谁知道呢,”长孙无忌默然了片刻之后,继而一点洒脱道:“也许是脑子一热吧。”
“那……后悔吗?”白礼继续道。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夫人平安,属下还活着,不就足够了吗?”长孙无忌依然微笑的回道。
“确实是足够了,”白礼见此也没有勉强,直接对着一旁的白四吩咐道:“白四,安排一下,我要去一趟徐州。”
“公子,怎么你……”听闻白礼竟然还是要去徐州,长孙无忌也是一急,于是也不等白四这边应声,并准备再次开口。
希望能够让白礼回心转意。
然还没有等长孙无忌这边把话说出来,白礼便直接抬手示意,打断了长孙无忌的话头,同时道:“好了,不要再说了。就像是无忌你说的一样,有一个好的结果就好了
而你们所要做的,就是继续相信我。
相信我能赢!
相信我如同以往一样,能为你们带来一个好的结果就够了!”
“可是……”
长孙无忌这边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
然白礼的人却已经出了书房,同时留下了最后一句话道:“臣以国士报我,我自以国士待臣!我白礼从不自认为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我不会让跟我的人血白流,更不会坐视让跟我的人枉死!”
“……明白了。”
长孙无忌默然的片刻之后,继而释然的笑了笑,而后便跟迈开了好像轻快了几分的脚步,追了白礼的背影。
不提白礼这边,已经做好了南下的决定。
并在白四的安排之下,很快便辞别了父母,然后出了渔阳城。
另一边,徐州,小沛。
地宫大殿之中,玄冥依旧把玩着手中的猫,听着宦官老者的回报。
待其将一切的汇报完毕之后,终于开口,淡淡道:“也就是说,没收获太多有用的东西是吗?”
“是,娘娘,这天门地户的组织架构超乎想象的严密。现开口的这些人之中,甚至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们所服务,正是天门地户。因而……”
老者一把年纪了,跟随服务玄冥也有些年头。自认为自己也算是见过些世面,然还是第一次见到,组织架构这么严密的势力。
被抓到的几方势力的高层,和他们面的人全部都是单线联系,而且每个势力以及个人,都有一套专属的暗记和密码。
说句不好听,就是内三司衙门,在这方面都没有他们严谨。也难怪天子那么催促,不迟迟拿不出一个成绩来。
“算了,有多少,就顺着查多少吧?还是一句话,有错杀无放过!”
虽然白礼设计的组织结构已经足够严谨了,但既然最后要落实到人,那始终还是有所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