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寺。
赵奢一生,阅人无数。
死在他手中的人也同样不知几凡。
其中有不少的吐露过狂妄之言,话说得更大者甚至也有。
然而不知怎么的,看着眼前的白礼,听着对方口中所吐露出来的狂妄之语,赵奢却有一种对方就是在讲述事实一般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突兀,很莫名,不知从何处而来,徘徊在脑海中久久不散。
良久才被他强行镇压,驱散出脑海。
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赵奢这才开口,眼中不带着一丝感情的轻笑道:“你的时代?等你能活过今晚再说吧。”
“这话前拱卫司指挥使,尽浮生近大人也说过,”白礼自斟自饮道:“不过他死了,而我……现在则依然坐在马服君你的面前。”
赵奢瞳孔微微一缩,继而道:“尽浮生是你杀的?”
“不错,”白礼就好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一样,回道:“尽大人走得很安详。”
“……哈哈哈哈,好,能杀了尽浮生,小辈你却有资格和我一战,”赵奢就这么盯了白礼片刻,继而道:“最后一个问题,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先前就说了,白礼之所以会亲自来,一来,是手下人基本上没有能留住赵奢的人。二来,则是赵奢此人是上一世游戏之中,少有的值得人心生佩服的人杰,值得白礼送他走完这人生的最后一程。
现在赵奢既然想知道送走他的人是谁,那白礼自然也没有必要让对方做一个糊涂鬼。
对于死人,白礼向来宽容。
对于豪杰,白礼亦有敬仰。
因此白礼便直言道:“幽州,白礼。”
“白礼?”赵奢皱眉,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白礼道:“据我所知,这镇北侯的二子似乎也叫这个名字,不知公子和这位侯府公子……有何关系啊?”
“这已经算是最后第二个问题了,不过我可以回答你,”白礼轻微挖苦了对方一下,继而笑眯眯的道:“家父白起,而我……就是白礼。”
听到了这个回答,赵奢是真惊了!
良久,才重新回过神来,用一种忌惮莫深的眼光看着眼前的白礼,继而叹道:“好一位镇北侯,好一位侯府的二公子!没想到,这天下,竟全都被你们父子二人骗得团团转!
谁曾想到,一个据名医和太医诊断,注定活不过三十者,竟然是一位天人级别的强者!北地战神不愧是北地战神。这份谋划,和这份隐忍之心,当真是可怕……让人心惊心寒!”
正所谓富贵不归乡,如锦衣夜行。
白礼磨自己这把剑磨了十年了,甚至不惜以自己五痨三废为代价,修成了盘王经,让自己位列当时顶尖。
平时出于各方位的考虑,伪装自己,让自己装得像个废人。现在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同样位列当时顶尖,而且注定要将一切都带进棺材之中的人,白礼要是不显摆显摆,那真是枉为一个年轻人了。
因此白礼便直接笑眯眯的回道:“如果我说……这一切都和我父候无关,马服君信吗?”
什么?
这一切是眼前这个小辈的手笔?
这怎么可能!
赵奢闻言第一反应便是不信。
毕竟如此谋划和隐忍,要说是以镇北侯白起的城府做出来的话,虽然同样也令人吃惊,但是赵奢也勉强能够接受。
毕竟那可是少年时期便能够直捣匈奴龙城的主。
然而白礼却说这一切都和镇北候无关,这就超出了马服君能够接受的范围了。
虽然因为闭关的缘故,赵奢错过了太后的寿礼,于京中未和白礼等三位侯府世子公子碰过面。
但是出关了之后,由于京城之乱,他也专门找人了解过。其中几番让晁景和七皇子下不来台,在朝中舌战众臣的镇北侯二公子白礼,自然而然的就入了他的眼。
因此白礼的一些资料他都了解。
不过双十年华,自幼由名医诊断,注定活不过三十岁,身子骨娇弱,练武事倍功半,没有什么太大的发展……
遥记得当时,赵奢在眼见这一切的时候,还不由道了声可惜,叹了句天妒英才。
然而这一切,今日却有人告诉都是假的。所谓只会耍嘴皮子,于国无大用,居然是一位天人级别的强者!而且对方还在默默的谋划着这一切,甚至几度重创朝廷。
一时间,要不是顾及体面,赵奢早就放声大骂白礼放屁胡言了。
赵奢的表情,白礼自然是也看在眼里。不过对于此白礼也不打算在这上面再继续纠缠下去,正所谓事实胜于雄辩。
既然有人不信,那就打到他信好了!
因此白礼便撇开这个话题,直接进入正题道:“不知马服君还有什么疑问吗?”
“很多,不过想来白二公子是不会如实说的,”赵奢像是察觉到了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