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什么时候怕过?
所以,栾书派人前来指责,只会让楚国高层看不起。
子反附和道:“晋国历代的中军将,以栾书的武功最差。”
这个也是列国的共识。
栾书是欺骗了郤克才从新军佐一跃成为中军将,本身就难以服众,并且栾氏的实力真就挺一般。最为神奇的事情是,本该与郤氏穿同一条裤子的栾氏,后面双方却是闹翻。
因为郤氏与栾氏的特殊性,两家闹翻的传闻早就传遍了列国,更加使得列国权贵轻视栾书了。
子重特别提到栾书窝囊,还有另外的事实佐证,也就是成为晋国中军将的栾书一度依赖君权才堪堪坐稳宝座。
那样的人生履历,无论是在什么时代,一定会让同级别的人瞧不起。
“晋人在祈祷,等一下怎么打,务必让各部依照事先的部署行事。”子重对众人说道。
等晋军祈祷这种事情,楚军简直是太习惯了。
子反看着子重,心想:“趁着大雾迫近的都是一些不听话的家族部曲,他们处在战阵最前方,注定要被消耗掉。”
拿敌军消耗国内不听话的家族,历代楚国高层都会这么干,成为一种老传统了。
在楚国高层看来,那么做既能够废物利用,也能对内部稳定起到贡献。
子反看到晋军纷纷站起来,提醒道:“要进入致师环节了。”
子重只是点头,没有任何的表示。
趁着大雾迫近到晋军营寨前方,这一件事情干得相当不地道,子重才不会傻乎乎出去挨骂呢。
晋军祈祷完毕,郤至单乘上前。
郤至等了好一会,不见楚军那边有人出来致师,干脆就在两军阵前对楚军破口大骂起来。
楚军这边没有人上前致师,自然是自知理亏,才不会有人出去挨骂。
至于郤至阵前开骂,骂的是所有楚人,伤害平摊的准则之下,要羞愧也是所有人一起羞愧。
如果所有人都错了,那就是没有人有错。类似的歪理早就存在,并且以后也会一直存在下去。
郤至骂痛快了,回到军阵之中。
在这个时候,双方的战鼓先后敲响,两边的远程部队几乎同一时间射箭。
他们只是相距百步,本身就在互相之间的射程范围之内。
只是,晋军这边木弓是主流,射程基本在百步之外;楚军以竹弓居多,多数竹弓无法射百步之远,哪怕能射百步也是箭矢软飘飘。
所以了,互相进行箭雨覆盖,晋军射出去的箭矢数量是楚军的三倍。
射出的箭矢落下……
晋军这边多数人手中没有盾牌,只能高举战戈晃动以及尽量减少受阻面积,不断有人中箭闷哼倒下,也有中箭者因为疼痛不断发出惨叫。
楚军携带盾牌的人竟是不少,尽管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盾牌,起码有格挡箭矢的效果,出现的死伤跟晋军那边差不多。
两边的远程部队射箭之时,步兵已经在向前推进。
这一次,两军中间的距离太短,没有足够的空间让战车完成加速,自然也就没有战车在前冲锋了。
敌我双方的步兵方阵向前,因为要维持军阵的关系,哪怕是冒着不断落下的箭矢,速度仍旧不快。
前进的过程中,不断有晋军或楚军中箭,当场毙命的人不占多数,沿途留下了中箭的伤者。
那些受伤的人,能动就互相搀扶着退场,不能动只能躺在原地。
而不能动的伤患,就看有没有好心人愿意帮一把,不然只能躺在战场上直至血流过多身亡。
冷兵器时代,不止是中箭,受了任何一种伤害,没有及时止血导致死亡一定是占了多数;哪怕是有得到救治,死在炎症的人同样会占多数,乃至于明明不是重伤却死掉。
大约五十个呼吸的时间之后,晋军与楚军当头撞上,刹那间喊杀声、叫骂声以及兵器磕碰声、入肉声,响彻了整个战场。
交战之初,两边的战士事先憋了一口恶气,以至于看上去都是一脸凶狠,打起来比较冲动。
“中军尉呢?”栾书问左右。
有人说道:“暂时没有看到。”
栾书为什么找楼令呢?他可没有忘记楼氏的弓箭手,能够在两军交战后还一直进行箭阵覆盖。
“去找中军尉,可以的话带来弓箭手,支援这一边的交战。”栾书不是用命令的形式。
再怎么说,楼令现在都是下军的指挥官,有自己的军团需要管理,怎么可能随时随地又随随便便串场。
当时的楼令,他正在己方部队巡视。
楚军压得太向前,直接逼近到晋军营寨百步之内,不止会让交战场地变小,不管楚军或是晋军各部也变得很是拥挤。
栾书正是发现到那一点,想到楼氏的弓箭手可以向“视野之外”射箭,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