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物,居心叵测的弹劾,从来没断过。
这刘璋被送入京,其实是一个‘质子’。
刘辩踱着步子,右手摩挲着腰间的佩玉,慢悠悠的道:“刘卿家,在京里住的可还习惯?”
刘璋憨厚一笑道:“京中有陛下照拂,臣吃好喝好,近来又胖了几斤。”
刘辩笑着回头看了眼,点头道:“嗯,确实胖了。刘卿家有给卿家来信吗?说了什么?”
刘璋跟在刘辩边上,低着头,笑容不减道:“回陛下,都是些家长里短,嘱咐臣按时吃饭穿衣,家父也说,他老了,总是爱唠叨。”
“没有提及陛下吗?”王允忽然插话道。
刘璋一怔,连忙抬手向刘辩的后背,道:“有有,家父信中说,陛下英明神武,乃旷世明君,要求臣忠心为陛下用事,有多少力就出多少力,还有还有就是,要臣谨小慎微,切莫给陛下添乱,宁可少做,也不能做错,凭白给陛下添麻烦……”
刘辩看着不远处的招贤馆,转身往南走,道:“哦,刘卿家对朝廷的新政是怎么看的?”
这里的‘刘卿家’,指的便是刘焉了。
刘璋脸角动了动,似乎极力回忆,好一阵子道:“臣臣,臣或许是忘记了,待会儿回去,一定将家书再看一遍。”
“卿家对盐政怎么看?”刘辩道。
刘璋微微抬头,看着刘辩的后脑勺,暗自秉着一口气,知晓今天刘辩召见他的目的了。
他毫不犹豫的道:“这是利国利民的善政,臣十分赞同。”
“朕要派盐官前往益州,接管盐场,统管盐的产、运、销,刘卿家会赞同吗?”刘辩语气平淡,轻飘飘的传过来。
王允瞬间转过头,注视着刘璋。
刘璋脸上的笑容仿佛没有减少也没有增加过,恭谨的道:“率土之滨,莫非王土,陛下诏书抵达之日,益州上下无不遵从。”
刘辩看着不远处的蔡府,满意的点头道:“有卿家这句话,朕就放心了。加卿家为巡盐御史,总理益州盐政,一年收个一万万应该是可以的。卿家现在去尚书台见户曹何尚书,他会与卿家交代详细政略的。”
刘璋面露欣喜,抬手大声的道:“臣领旨,告退。”
刘辩眉头一挑,转头看着低着头,缓缓后退的刘璋。
刘辩双眼半眯,心中道:是没听明白,还是早有对策?
等他走远,王允冷哼一声,道:“陛下,这刘家父子不可信!”
刘辩嗯了一声,道:“朕也没指望一道诏书便令刘焉俯首就擒,暂且只需要他不添乱。”
王允明白了,思索一番,道:“陛下,臣还是担心冀州那边。”
盐政关乎两个地方,一个是益州,一个是冀州。
冀州也是多灾多难之地,先是有黄巾军肆掠,后面又有黑山军侵袭,甚至于迫使冀州不得已的将治所迁到了靠近司隶的邺城。
“青州不定,冀州难定。”
刘辩望着北方,道:“朕这次派曹操前往青州,就是要平定、铲除这个根源!”
黄巾军现在的势力范围,几乎遍布北方七州,其中以青州最为炽盛,势力最大,实力最强,时不时溢出,祸乱周围州郡。
王允本还想阻止曹操前往青州,闻言不再纠缠,反而道:“陛下,朱使君在青州一年多,尚且举步维艰,曹操此人行事鲁莽,不计后果,加上钱粮不足,臣虑不足,当再遣将领。”
对于王允的转变,刘辩深为满意,笑着道:“暂且不急,看看再说。朝廷主要的平叛对象,还是扬州的袁术。”
提到袁术,王允下意识想要反对任命袁绍为主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刘辩余光看了他一眼,道:“天色渐晚,卿家且回吧。”
王允迟疑片刻,抬手道:“臣告退。”
他今天是喜忧参半,忧的是刘辩调走了李儒,喜的是刘辩钦点他长子王盖为守宫令、并且当他的面训斥曹操,为他树威。
等王允走了,刘辩与潘隐道:“盯着刘璋,一万万少一分,朕就砍了他的头,送给刘焉!”
潘隐不动声色的躬身,道:“是。”
刘辩轻吐一口气,笑着向蔡府走去。
他的两个女人都怀孕了,不能厚此薄彼。
这会儿,曹操已经回到府里,与郭嘉对坐,讲述今天的事情,尤其是刚才酒馆里发生的一切。
曹操端坐着,面沉如水,狭长双眼里涌动着不安。
郭嘉面无表情,轻轻喝了口酒,道:“我一直在猜测到底是什么人,却没想到会是袁绍。咱们这位陛下行事,果然是出人意表,难以揣度。”
曹操倒是不在乎袁绍,沉声道:“奉孝,陛下,是对我有所不满吗?”
郭嘉看向他,顿了片刻,道:“未必是不满,或许……”
曹操见郭嘉欲言又止,忽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