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还没有看多久,莫里亚蒂教授也被夏洛克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说道:“手铐离你们的手腕距离过近,直接用液压破拆工锯或者电动往返锯的话都有点风险……”
夏洛克的声音也紧跟着威廉的话冒出来了,“这很简单,可以利用金属疲劳。”
这句话很明显是被抢了话头,莫里亚蒂教授顿了一下,又进一步详细地解释道:“和福尔摩斯先生说的那样,我们可以先用电动锯锯出一个切点。在不会伤到你们的手的前提下,再用钳子配合,反复复位和弯曲,制造手铐的金属疲劳,到时候手铐自动就会断了。”
在莫里亚蒂教授安排下,警员们也行动起来。电动锯危险性确实很高,十几l秒内就有一个豁口,但是做金属疲劳是很花时间。大概来回用钳子反复做了四十分钟左右,最后只是手放上去就“啪”地一声,手铐断裂。
这看起来非常有戏剧化效果,就像是用手掰断的一样。
手铐解出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松了下来,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我「
有关我的案件剧情结束了」。估计是看到我的脸表情也跟着松弛下来了,莫里亚蒂教授眉眼弯弯地看向我的方向,说道:“兰尼居然没有想到这点吗?以前在诺亚号游轮的时候,不是还与占卜师掰断过勺子吗?”
“……”
我不仅完全没有想到,而且丝毫不以为耻。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夏洛克的声音便落了下来,说道:“这人要是有人帮忙想办法,脑子是完全不会动的,本质就是个笨蛋而已。”
这话是我第一次从别人口里听到的。仿佛自己都被人看透了一般,一瞬间让我有危机感和强烈的不适感。我并不喜欢被人知道我本身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因为我太多缺点,需要拼尽所有努力才遮好。如果被人轻轻松松地全发现,我本人就会很难受。可是,说这话的人是夏洛克,我又有其他的想法,其他的感受,既觉得理所应当,也觉得很安全。
我本来还气夏洛克不分时宜挖苦我,现在我的气又消了。可是,我气消后,又面临一个巨大的麻烦点,就是我遭遇着尴尬。因为我怀疑夏洛克看出来我生气了。
现在我和夏洛克之间其实有一种被动进入冷战的情况。我此刻才后知后觉,从我问他「为什么过来」的时候,他就开始懒得理我,那就是冷战的信号。我知道这一点会不会太迟了。
可是,我也没有觉得我生气错了。
夏洛克也不能总是这样挖苦我。
“……”
所以该怎么办呢?
我陷入了焦虑。
剪手铐这件事完全解决之后,天也早就黑了。不过时间上也并没有太晚,快到了晚上6点而已。
夏洛克见警察医院没有其他事情,二话不说就要准备回去了。
当然,我们中间聊了案子的进度。夏洛克还和莫里亚蒂教授惯例唇枪舌战了好几l分钟。我发现,只要和我无关,他们的对话对我来说都不过脑的。
我之前就觉得,我们有隐形的冷战氛围。果然,在夏洛克出门的时候,他也没叫我。这让我也不确定能不能跟着他一块回去。这一犹豫,我就落后一步没有跟着往外走。
莫里亚蒂教授见我和夏洛克分开,含笑问我,需不需要他们送我回去。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拒绝了。
刚出警察医院后,我已经看不到夏洛克的人影。我忍不住开始寻思一件事,我是不是真的让夏洛克讨厌我了。他以后不管我了。那该怎么办呢?我想着,要不要去找华生想想方法。在我打算打电话问「华生下班了吗」的时候,身后冒出几l声清脆明亮的“哔哔哔”的鸣笛。
我一回头,就可以看到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朝着我的方向打灯。
驾驶位上的夏洛克摆着一张冷脸,可我连忙识趣地上车。这都给了台阶了,我怎么可能不上车呢?绑好安全带的时候,夏洛克在旁边凉飕飕地给我秋后算账,说道:“你不是一见面就不高兴我出现吗?怎么上车那么急呢?”
我做得很端正,诚恳
真挚地说道:“你一开始出现的时候,笑得很像是下一秒要打我。”因为我以前用过这个理由,夏洛克就放过我了,所以我现在觉得这么如实说是没有问题的。
果然,夏洛克甩了我一记眼刀,又懒得多说,目光再次向前看去,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枪吗??”
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端正自己的态度,说道:“要保护自己,注意安全。”
“那你觉得你注意了吗?”夏洛克反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像夏洛克这么发问,他今天好好说话,就是诡异得很好说话,颇有一种重拿轻放的感觉。他甚至还特意等我一起回去,还没有多说一句莫里亚蒂教授他们的事情。
我有点不祥的预感。可是我还能糟糕到什么样的程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