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难得的清晨。
一队猎户扛着长矛和猎斧从莽莽深山鱼贯而下, 个个哈欠连天。
正在河边浣衣的婆婆们见了,高声问道:“今天还是没有收获?”
“没有。”领头的那位猎户摇头:“前两天明明天降异象,黑夜亮如白昼, 伴之九重雷劫, 绝对是有奇珍异宝出世。怎么我们去寻, 偏偏就找不到了呢?”
“是啊,我们深入密林, 只看见一块被雷劈成焦炭的空地。”
“话虽如此,倒也不是全屋收货, 那绝对是渡过劫的痕迹。”
“毕竟是灵宝, 或许生了灵智也不好说, 这两天在村子周围附近好好找找吧。”
“唉,也只能这么办了......”
这几天来, 西山村最大最热闹的事,便是这件了。
因为一场数十年难遇的暴雨,村口中央那颗千年古树拦腰被劈断, 从天而降的雷光耀耀,在茫茫雨夜中闪烁了整整一晚, 笼罩着方圆数百公里的地界。
如今灵气未消,大地上仍旧遍布妖魔精怪的足迹。隔壁村还留存几百年前曾经挖出过一根快要成精的老山参,村民们将其分而食之,从此全村人延年益寿, 活得最久的那位老头前两年才去世的传说。
有了这例子和前车之鉴, 村民们才会对寻宝一事报以如此狂热。毕竟他们这里地处偏远, 远离列国中央, 没有战火侵扰的隐患, 村里人平时也只以最原始的耕种打猎为生, 连游行商贾都只一年来上一次。若是真找到什么奇珍异宝,只能进自己人的肚子。
更别说西山村四面茂林,灵气浓郁,出现好东西的概率真不小。
见猎户们各回各家,浣纱的队伍便继续顺着这个话题讨论。
“若是真有什么山珍出世,那可好嘞。俺家狗蛋个子老长不高,我可愁了!”
“你咋这么没志气呢,瞅着前两天那动静,怎么也得是隔壁村那个水准。”
“听说当年隔壁村的人吃了老山参后,不仅延长寿命,身上的病也全好了。”
“那二虎子家的老头岂不是有救了?”
正在大家说得热火朝天时,站在边沿的一位妇人忽然道:“柳祭司!”
霎时间,大家纷纷望过去,看见那位背着药筐走入村口,身穿月白长衫,头戴长巾,同其他村民朴素装扮格格不入的男子。
“柳祭司又好几日没出现了。”
“是啊是啊。看这样,应当又是入山去给原伶姐采药了。”
“不愧是祭司大人,能沟通天地,告慰鬼神。独身一人进山三日,身上衣服都没沾上多少泥点......”
见村民们如此热情,男子笑着朝他们招招手。
等走近了,好奇地问道:“乡亲们,你们在讨论什么呢?”
“没啥呢,我们在讨论前几日那场雷雨。”
妇人们绘声绘色给这位几年前新来的祭司描绘着当晚的盛况。
“咱家的狗吓得不行,平时下雨总会朝着外边狂吠,那天愣是缩进窝里。”
“是啊,我们家的公鸡也是,破天荒地没有打鸣。”
“中途我家婆婆起夜,第二天和我说,那雷柱至少有碗口那么粗!”
如此匪夷所思的事,当即要祭司露出惊奇的神情。
等他背着药筐离去后,浣衣的村民们才感慨:“柳祭司还是如此平易近人。”
“是啊,想当年陈国的祭司出巡,据说就是一个探路侍从都得用最贵的肉招待。”
“现在咱们村里也有祭司了,别的不说,起码再没为求雨发愁过。”
“可不是嘛。”
若是换做寻常人,村里人可不会这么快接纳他们。但在这个年代,能沟通天地的祭司地位非同一般,普通人只有赶着上去巴结的份,就连村里那几个地痞流氓都不敢去找两位祭司的麻烦。
另一旁,离开溪流后,柳问青没有丝毫停顿,立马行至村庄中央。
这里盖着一栋方方正正的木屋。和村里其他土房子相比,已经算是相当出挑,相当豪华的住处。
“伶娘,我回来了!”
轻车熟路地走进家门,柳问青便听见内里传来“嘘”的气音。
和他同样装扮的温婉女子正站立在窗边,见他进来,连忙轻手轻脚地离开,等关上卧室门后,才提笔在草纸上写:小晴睡着了,你小点声。
“小晴今天又出去疯玩了?”柳问青解下背上的药筐,锤了锤肩。
“可不是嘛。”伶娘嗔怪地横了他一眼:“这孩子的性格就是随了你,每次回戏里都玩疯了,仗着村里的孩子不敢欺负她,又没人敢催她唱戏,到处乱跑。”
“那不是好事嘛?小孩子,活泼一点才好。别像我小时候那样,为了学戏,吃了那么多苦头。”柳问青嘿嘿直笑:“小晴也是天生戏骨,她学戏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