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周围被莺莺燕燕簇拥,却兀自端坐在中间,形成一段真空地带,表情睥睨不屑的红衣青年。“大人?”隔着人墙,原晴之抬高声音,对方却毫无反应:“大人?”
以这家伙的耳力和眼力,他肯走看到自己了,只是故意不搭理。
不是,他又在犯什么病?
喊了几次,虞梦惊都没反应后,原晴之干脆不喊了。
她绕了一圈,将煤油灯放到地上,然后随处寻了个沙发坐下,给自己按摩了一会站了两个小时的腿,舒服地开始闭上眼睛小憩。看似不说话实则密切关注她一举一动的虞梦惊:?
在对峙时直接站到薛二少那个废物身旁已经让人很生气了,本来看她在那努力呼喊时逐渐消了气,考虑要不要给个台阶下,没想到下一秒这个小丫鬟就转身离开,丝毫没有半分留恋!等原晴之休息一会后睁眼,奇怪地发现虞梦惊好像更生气了。
不是,这咋回事?就去一趟书房的功夫,有谁惹他了吗?
她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算了,想不通就不想,原晴之不是那种会为难自己的人
刚把头转过来,她便看见同样脸色不是很好的戴茜提着层层叠叠的裙摆走了过来。
“何小姐。”原晴之连忙起身行礼。
在这场夜宴上,何白露是毫无疑问的主角。只是往那独自一站,邀请她跳舞的人就不知凡几,如今一个人躲到角落来,肯定是还在惦记着之前的情伤。“没事,不必拘谨,你和我一起坐吧。"
在《诡宅》里,何白露是一位善良可爱,活泼讨喜的少女。
即便她心情不好了,也会顾忌着他人的心情。
既然都这么说了,原晴之当然不会客气,她假意推脱两句,然后就坐到戴茜身旁,开始找话题。
在《邪崇》里给谢大小姐当过狗腿子的人,夸人的话和彩虹屁那是随口就来,一下子就把心情不好的戴茜给逗笑了:“和你聊天真开心,本来我还感觉今晚大家都有些怪怪的...“真的吗?谢谢你夸我。
“说到这,我想冒昧问一下,何小姐您有亲姐妹吗?”
“何家只有我一个人....
..不过我小时候倒是走丢过一个妹妹,一直没能找到。”
“这样啊。”
说到这,原晴之自然而然转移了话题。
现在还不是揭露身世之谜的时候,这个剧情得往后放放。
那边兀自生闷气的虞梦惊惹不住再掀眸去看,发现她竟然在和何白露聊得火热,一点余光都没有分过来。于是更生气了。“那位夫人怎么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戴茜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忍不住低声发问。
“没事,他天生就不爱笑。”原晴之随口敷衍。
果不其然,即便已经入戏,最能打开一位名角话篮子的果然还是对戏曲方面的讨论
只要涉及到这方面,戴茜的话就多到说不完。
“要说最出名的戏曲,那一定不能错过《邪票》。”穿着洋裙的少女兴致勃勃地道。
骤然听见一部熟悉的戏曲名字,原晴之瞳孔地震:“啊??”
等等,这不是现实中的戏曲吗,怎么会出现在戏内?!
“我也认为何小姐说的对。
聊着聊着,周围一些宾客也加入了讨论。
“没错
《邪祟》的确是一部不可多得的佳作,特别是内里描绘武小姐和师大人的爱情....那可真是至死不渝,传唱为千古佳话啊!”直到此刻,原晴之终于知道有哪里不对了。
虽说昨晚夜宴时,她就听客人们讨论过这部戏。可她万万没想到,这部戏指的竟然就是邪祟!
难道这也是现实和戏曲融合的一个先兆?!原晴之忍不住怀疑。
一说到戏,大家都相当起劲。
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戏曲的确是为数不多的消遣。更别说来参加夜宴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少人家里甚至还有专门的戏台子。“邪祟的最后一幕最为精彩,武五奔向师弘华的那一幕简直又凄美又悲怆。”
“是啊,在临死前的那刻,武五小姐肯定是十分难过的
“没能和有情人长相厮守,满腔悲愤,死不瞑目啊。
不是,这《邪崇》到底是谁写的啊,能不能尊重一下本人!
原晴之终于忍不住了:....,其实我觉得,搞不好,武五还挺高兴的。
周围安静了一瞬。
就在有人忍不住反驳她为什么时,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
“你凭什么说她高兴?”
原晴之转身。不知何时,坐在那里的红衣青年已然起身,如同鬼魅般站至身后。
她从未在虞梦惊脸上看过这么冷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