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生再不能相见,竟不知余生的意义何在。
“好。”晏弥给出了自己的承诺。怯玉伮在的方圆百里,他要好好活。
林笑却含泪微笑:“答应了,不能失言。”
晏弥抚上林笑却脸颊:“好。”
“我好想你,”晏弥搂住了林笑却,“想我们年少的时候。”
那时候他们之间没有其他人,只有彼此。那时候晏弥觉得
幸福。
他带着怯玉伮住,照顾怯玉伮不假人手,他在小孩的目光里感到自己的价值,即使他自己也只是一个孩子。
怯玉伮爱笑,笑起来眼睛里落满了美好,晏弥只是瞧着,心也乐了。
现在有太多的人隔开了晏弥和怯玉伮,有太多的事像一条跨越不了的长河,无舟可渡,只能站在这一头远远地望。
芦苇丛飘荡,有时候望也望不见,耳边只有江风刮过水面。
林笑却说起了小时候的事。
有次外出游玩碰到一头大狗,吓得林笑却直往晏弥身上躲。
晏弥一把将他举起来,说就算咬也咬不着怯玉伮,别怕别怕。
林笑却说傻,快跑啊,狗,大狗牙牙尖。晏弥举着林笑却,与恶狗对视。
说不怕不怕,他比狗还凶狠,比狗还牙尖嘴利。狗绝对不敢扑过来。
恶狗瞅了瞅眼前两人,跟看傻子似的,它只是路过好不好,又没叫又没吼,瞧这胆小样。
恶狗摇着尾巴走了,晏弥松了口气,将林笑却抱在怀里,林笑却望着恶狗的背影,惊讶道:“晏弥,你真的把它吓跑了,你好厉害。”
晏弥自夸道:当然,就算打不过,我也会好好举着你的。不叫那恶狗咬你。?”
林笑却说起这段往事,说他们好傻啊。
“我好坏,”林笑却道,“把你当树一样爬,爬上去就不管你了。”
晏弥笑:“猫猫会爬树,狗是不会的。那恶狗干瞪眼。”
林笑却说牛头不对马嘴,晏弥说不做牛马。
林笑却笑:“不跟你斗嘴了,你这两年都做了什么,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晏弥说他在泽兴衣食无忧,远离战乱,过着好日子。
“你和大哥在绍京……”晏弥语气低沉。
林笑却说谎道:“我们也过得很好,大哥一直护着我,而大哥很厉害,所以我们不会吃亏。”
晏弥道:“当真?”
林笑却答:“真的,比珍珠玛瑙玉石都真。”
晏弥低声道:“你也会说谎了。大哥若是一直护着你,怎么会不让我和晏余见你。他想把你当雀一样圈养,让你活在他的掌心吗?”
倏然,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
“是又如何。”竟是晏巉提前回来了。
有人发觉不对去报信,晏巉放下手中事务赶了回来。
“偷偷摸摸闯到宫中来,晏弥,这就是你的教养。子不教父之过,爹娘死得早,今天,由兄长代为教训,让你长个记性。下次,”晏巉声音低冷,“别再犯了。”
晏巉让人将晏弥绑了起来,绑到了专门罚人的架上。
他令人拿来马鞭。
林笑却阻拦道:“大哥,你在做什么?”
晏巉道:“你可以请求我,要求我,命令我,却不能私底下偷偷摸摸的。你把我当什么了,阻拦你和晏弥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妖魔?”
林
笑却咬牙道:“我们只是话话家常,我不知道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们不是一家人吗,都是兄弟,哪里来的有情人。”
晏巉笑着抚上林笑却的脸颊:“作为家主之妻,可以代施惩罚。你打他十鞭,此事便罢了。”
林笑却望着他,难以置信。
“你背叛我,我可以容忍。除此之外的人,哪怕是亲兄弟,我也不想忍了。”晏巉紧紧地抱住了林笑却,“他想夺走你,想把你偷走,我要是回来得再晚一步,你们是不是要私奔了?怯玉伮,你可以厌恶我恨我,恶劣粗暴地对待我,唯独不能离开我。
“我会怕。”
晏巉说着他会怕,可他的眼神里看不出半分怕来。林笑却才是怕的那一个。
他摇头说不是的,他不会逃,不是那样的。
放了晏弥,放了他:“大哥,他是你亲弟弟,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他。
“大哥很疼家人的,为什么要罚他。我跟你道歉,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林笑却越是求情,晏巉越是暴怒。
心里的野兽仿佛再也压抑不住,晏巉攥着马鞭狠狠地甩了过去。
林笑却想去挡,晏巉牢牢地将他扼在了怀中。
晏弥受了一鞭,衣衫碎裂,皮开肉绽。
他没有发出痛喊的声音。
只是那一刻,晏弥的呼吸好似停滞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