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那一位笑道:“渔翁?大周死了这么多人,粮仓见底,生灵涂炭,哪里来的大网去当渔翁!”
荀延出列道:“陛下,大周虽内乱,但战力有保留。曾被东雍占据的领土该拿回来了。但与西穆相争,免不了两败俱伤。不如遣使者与西穆结盟,共同攻打东雍。”
“既能分一杯羹,又不用此刻就对上西穆。战后双方皆需休养生息,必不会短时间内开战。”荀延道,“若让西穆独吞了东雍,整顿势力粮草兵马,不出几l年,西穆的铁骑就将南下。”
“西穆为了断绝双面开战的可能,必会答应结盟。”
赵璃高坐龙榻之上,询问道:“丞相的建议是?”
晏巉道:“遣使者结盟,签订战时合约。”
赵璃思索了一会儿道:“就依丞相所言。”
晏巉又道:“臣将亲率大军出征,收复大周失地。”
赵璃担忧道:“丞相,居庙堂之高,何须亲自征战沙场。”
但晏巉已经发话,如今这朝堂和他的一言堂也无甚差别。他敲定的事,皇帝亦无法反对。
赵璃只得顺从。
丞相府还未建好,晏巉仍居住在宫中。
下朝后,晏巉回到寝宫,扶起怯玉伮给他喂药。
林笑却生了场病,虚弱乏力。晏弥晏余已回京一月,双方却仍未见过面。
晏巉最开始说是车马劳顿,晏弥晏余需要休养几l日。等林笑却不慎病了,又改口说是怕他的病情牵连了晏弥。
林笑却心里明白,晏巉就是不希望他见晏弥。
住在这皇宫之中,无诏不得入。晏弥就是想见他,没有晏巉的准许,也没办法见到他。
林笑却喝了几l口药,问晏弥怎么样了。
晏巉说他很好。
林笑却乏力道:“快五月了,我们一家团团圆圆,聚一聚,大哥觉得如何。”
晏巉继续喂药,等林笑却喝完了整碗药,苦得不行,他又端起蜜饯喂。
林笑却推开了他。
“我不可能永远不见人,大哥,我容忍你,你也容忍我,但这不是你把我和其他人隔开的理由。”林笑却道,“我要出宫,我要回家住。”
晏巉道:“哪里是你的家?”
林笑却不答。
晏巉笑:“你就这么想回到晏弥身边,想到连我也不顾。他过去照顾你,你依赖他。现在我照顾你,怯玉伮,你该依赖的是我。”
林笑却垂眸:“大哥,我对你只有兄弟之情,对晏弥亦是如此。大哥不要多想。”
晏巉取一颗蜜饯,自己尝了。唯有如此,才能稍微填补心里的空洞。
尝完甜,晏巉净了手,不用帕子,只用指腹去擦拭林笑却的唇瓣。
林笑却想躲,晏巉道:“大哥帮你擦一擦,你怕什么。怯玉伮——
“你在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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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巉垂眸望着掉落的匕首,缓缓阖上了眼。
他突然想起两三岁时的怯玉伮,被带到菜市场上,想去牵爹爹的手,可他爹爹躲开了。
这一躲,小小的怯玉伮什么都明白。垂下手,垂下眼,乖乖地当一个将被屠戮的菜娃娃。
怯玉伮不会逃的,也不会杀人,他只是站在那里任人挑挑拣拣,哪怕那些人讨论的是他的肉值不值那个价钱。
晏巉落下一滴泪来。
过了许久,他缓缓睁开眼,将匕首慢慢地合拢在鞘里,搁置一边。
他取下狰狞冰冷的面具,抛弃一旁。
脱了外衣,爬到被褥里,抱住了怯玉伮。
对不起。晏巉紧紧抱着他,摸他的头,摸他的脸,对不起。
晏巉抚上林笑却的手,十指相扣,对不起。
“一切都过去了。”晏巉道,“我带你出去吃饭。怯玉伮饿了,我们吃饭,过去了,过去了。”
晏巉掀开被子,光芒刺破了黑暗。
晏巉抚上林笑却脸颊:“等我。”
晏巉拿来钥匙,解开了脚环,扔到一旁,铃铛叮当响。
他牵起林笑却的手,带着他找到机关,打开了暗室的门。
他们手牵着手一直往外走,往外走,天亮了。
四月。
赵璃一行人抵达绍京。
晏巉立赵璃为帝。晏巉进位为大丞相,都督九州中外诸军事,开府仪同三司。
周国各城池尽皆收复。
北地。
西穆厉兵秣马,养精蓄锐。而东雍越发的荒唐。皇帝宠溺佞臣,肆意屠杀大臣,强抢大臣之妻,把都城百姓当牲畜,狩猎不去郊外,就在都城内狩,随意射杀百姓。
东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