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异的眼泪开始冒:“怯玉伮果然不准,那我洗洗头发总可以了吧。”
林笑却道:“回去要坐马车,否则你就滚蛋。”
赵异破涕为笑,应了好。
赵异让人端来浴桶,倒满了热水,他试了试水温,竟自己脱了衣衫进去了。
他将怯玉伮扶起来靠在桶壁,将怯玉伮乌幽幽的长发捋进浴桶,心道:不能与怯玉伮共浴,与怯玉伮的头发共浴也是好的。
但说是共浴,赵异并没有清洗自己,而是仔细轻柔地将林笑却的头发洗干净。最后清洗一遍时,赵
异知道自己不干净,赶紧出了浴桶,打来新的水清洗了。
林笑却听着水声,不知道赵异到底在搞什么花样,但或许是最近赵异太蠢了,总是做出些糗事,最开始他还生气要踹他,到最后也懒得理会了。
赵异睡了很多天脚踏,眼下乌青乌青,赵岑以为他要死了,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脚踏太小实在睡不好。
赵异还下令,让把皇宫内的脚踏都改大,全天下的脚踏都改大,丫鬟也是人,凭什么不能睡大脚踏。
一个下人提醒道:丫鬟夜间是要伺候老爷夫人的,不能睡安稳。
赵异惊疑:玩那么花?
下人讪讪地笑了下,不明白赵异想哪去了。
赵异没管下人,内心异常纠结。难道怯玉伮也是想跟他玩花样?
夜间的时候,赵异就开始不安分,穿着一身丫鬟的服装四不像,掐着嗓子说我来伺候老爷~
惹得林笑却以为闹鬼了,一脚正踹赵异脸上。
第二日,赵岑见赵异不但眼下乌黑,脸还青肿着,难过地问:“儿子,你是不是得了大病,快去治快去治,一定能治好的。不要死不要死。”
“?[(”
水声哗哗,林笑却恍惚的心神收了回来。
他问:“困了,还要多久。”
赵异道:“就好了,头发去马车里擦。”
“怯玉伮,”赵异笑,“这里有红烛,我们要不要拜个天地。佛祖作证。”
林笑却道:“胡言乱语。”
赵异说不是的,他只是看着这里,突然发现除了这些不能动的佛像,就只有他俩了。
“我们做什么,外面的人都不会知道。就算你跟我拜堂成亲,你出去了还是那个观音。”
林笑却道:“你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那日赵异说了,不做夫妻,做兄弟做家人。
赵异道:“怯玉伮说过的,越是疯疯癫癫的话,越是虚假。我刚才只是说了句假话。走,我们该回家了。”
赵异的眼泪又开始滴滴答答,林笑却取下布条走了几步,赵异就上前将他抱了起来。
到了马车上,赵异还在滴滴答答,他拿来帕子,慢慢给怯玉伮擦头发。
好长好长,乌幽幽乌幽幽,好喜欢好喜欢,湿哒哒,湿淋淋,下雨了,把怯玉伮的头发淋湿了。
如果能再来一回,他乖乖做一个傀儡,晏哥爱怎样就怎样,只要把怯玉伮给他。
他带着傻爹,牵着怯玉伮,在皇宫里过自己的小天地。
权势伤人,刀兵见血,暴虐令他耳聋眼瞎。
他只想养一只怯玉伮那样的小猫,再养傻爹牌锦鲤,如果能救下娘亲就好了。
娘亲一定会喜欢怯玉伮的,会像傻爹那样唤他:我的儿媳妇……
情绪波动下,赵异一下子看不清了。
他阖上眼,继续给怯玉伮擦头发。把小猫擦得干干
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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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恶鬼面具尤其猖狂,光影透过它,斜长的影好似现出了魑魅魍魉。
自怯玉伮离去后,晏巉对于活人的厌恶之心变本加厉。
且不再是过去那样完全内化为对自己的厌恶,他发现他产生了杀心,想要杀了那些用银秽目光看过来的人,而不是杀了自己。
他令人打造了这样一张恶鬼银面,晏巉已经不准备除掉自己的疾病。
或许他永远不能接触人,除了怯玉伮。
只要将怯玉伮夺回身边,其他人,用战场上的血洗净。
每夜,他抱着怯玉伮穿过的衣裳才能入睡。
他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他,蓦然失去,才发现早就扎入身体,离不得了。
草率离去,没了人堵住,血流满地,生出一颗恶心来,如同这银面。
晏巉拿起面具,戴了起来,灯火里,他好似和魑魅魍魉长在了一起。
不能接触人又如何,盔甲造得再厚些,面具再狰狞些,上了战场,血肉横飞,那些污秽的眼来不及看过来,命先丧。
许久过后,晏巉才将面具放了下来。
他回到床上,搂着怯玉伮的衣衫。愤怒暴虐的心渐渐沉降了下来。
很久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