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天上的月亮。身上很疼,心中却不那么疼了。还有小世子。说实话,相比情,更多的是欲。
见小世子第一面他就受不了地那个了。
他贪心,就是情也要,欲也要。他都喜欢,都想拥有。月色莹莹,荀遂微微笑了起来。夜风中有雪与血的气息。“爹爹,”他说, "遂儿长大了。"
不再是个孩子,不再是世俗意义上的闺阁哥儿。
永安宫宫门。
林笑却刚下轿辇,就看见了太子殿下等在门口。
殿下瘦了很多。林笑却快步上前: "殿下,您怎么来了。"萧扶涂说作者们新的话本出来了,他过来送话本。
萧扶涂把捧着的好几本小说交给林笑却: “过去你最喜欢听他们写的故事,孤资助了他们,他们生活过得好些了,也愿意继续写下去。怯玉,你看看,你还喜不喜欢。"
林笑却垂下眸,望着封皮,不知为何心中倏地一疼,不明显,很轻微。只是殿下为什么要这么小心翼翼地跟他说话。
过去不是的,过去殿下很矜傲,就算喜欢,也不会如此。
林笑却抚上封皮,渐渐抚上了萧扶涂的手。他牵着太子的手: “殿下帮我抱吧,好重。殿下给我讲故事好不好。好久没听您、你给我念故事了。"
萧扶涂心一颤: “你原谅我了?”
林笑却道: "殿下,都过去了。"
萧扶涂紧紧牵着林笑却的手,小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牵着怯玉的手。怯玉在其他宫殿里一个人住
,虽然有奶娘有下人,可是没有大人看顾他。
那时候短手短脚的萧扶涂,撞见了走路都歪歪倒倒的小怯玉。
他牵起怯玉的手,说走路不能那么走。后来才知道,怯玉知道走路怎么走,只是没力气,走不动。
他说没关系,等他长大了,就能把怯玉抱起来。
"抱得牢牢的,不会摔。"
林笑却以为太子殿下说的是手中的书,他不知殿下说的是过去的那个人。
“嗯,我知道,不会摔。”
林笑却蹙起眉,道: “陛下,这于礼不合。”
萧倦笑,搂着林笑却抚摸他眉眼: “怯玉权,朕站在你身后,朕就是礼。朕说你合,你就没有不合的地方。
“还是怯玉似嫌千岁少了,要跟朕一样万岁。”
林笑却摇头: “不,陛下,只是臣身无寸功,不该获此恩赏。太过僭越,不容于伦理纲常。
“连年征战的威侯,也不过封侯,食邑上千户。臣忝为世子,享百姓供奉,却未能为陛下、为臣民做出半点实事来。如此高位,毫无根基,已是摇摇欲坠。陛下再赐厚恩,就算陛下能容,恐天不能容我。"
萧倦捂住了林笑却的嘴: “胡说什么。朕就是天,朕容得下你,天
就容得下你。”萧倦如此狂傲,林笑却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当然,被捂住了嘴想说也说不出来。只是萧倦有没有想过,倘若他真的是天,那他的父皇去世,他怎么没有阻拦。是想尽快登基了,还是根本就留不住人命呢。
这么多年下来,萧倦做惯了皇帝,恐怕早就忘了无能为力的滋味。林笑却闭上眼,他大抵是活不到封王被称千岁的时候,罢了。
仕君住的宫殿里。
自那天,荀遂把同屋的哥儿踹了,嬷嬷就把那哥儿调到了别的房间,让荀遂一个人住。
荀遂没想到踹一脚还能有意外之喜。即使那些哥儿们都怕了他,不与他来往,完全没关系,他荀遂,本就不是来这里交朋友的。
取乐的办法总比困难多。有钱能使鬼推磨。就算是在这宫廷内,他想要什么,依旧有办法得到。前面锁了,不还有后面。太难过了,就给自己破个处吧。
荀遂知道这做法有诸多不妥,万一到时候要验他身什么的,他不就成了破鞋。可他根本就没打算被小世子压,到时候割破指头装模作样,小世子那样柔柔弱弱,也不敢说出去。
自从进了这皇宫,荀遂心中就说不出的郁气。根本不是皇后亲自教养,而是一堆的嬷嬷教各种规矩。刺个鬼绣,刺到荀遂想把所有人眼睛都戳瞎。他一个丞相家的哥儿,要什么没有,还需要自己绣?
什么站坐行都要文雅,都要内敛,不能张扬。在丈夫面前要顺从、柔和,要为丈夫开枝散叶,不能妒忌,不能多嘴多舌,要娴静……他多的,这还是个活人吗!
这是选妃还是选泥娃娃,任人戳圆捏扁,还是他荀遂吗?
他是喜欢世子,才愿意进这破宫来,跟这些人虚与委蛇。他是嚣张,但不是傻子。明面上咬着牙气死了也微笑着,好,刺,刺他多的刺破这个破宫,刺,刺他多的,不,不刺多多,把嬷嬷都扎死,扎,扎!扎!
“荀遂,"嬷嬷发言道, "手轻些,别把布划破了。”
荀遂咬牙微笑: “是。”